第18章 第18章53(1 / 2)

 夜鸦呜鸣,子夜已近。

 毕方低声道:“结魂印已备下……趁着还有半口气。”

 温离喉结上下滚动几次,竟无法发出声音,静默片刻,只轻轻点下头。桑雩听见脚步声涌入,心中愈发难过,遥想当日为他种下挽惊鸿的场面,只恨老天不公,连他不惜性命换来的机会也要夺去,难受到了极处,也不管温离还在旁边,摇着他手腕呼道:“你心心念念的大事还没做成,就这么走了,你甘心么!”说到最末几个字,眼泪簌簌而下,趴在他冰冷的手心里泣不成声。

 忽然之间,觉得睫毛给人碰了碰,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旁边有人喊:“教主,你快看!”

 只见霜明雪睫毛微微颤抖,不一刻,一滴泪珠自眼角落下。

 桑雩又惊又喜,不住道:“他听见了!他还能听见!”

 温离将他的手攥的铁紧,嘶声吼道:“毕方!”

 毕方急忙上前,见他虽未睁眼,但嘴角喉咙都在不住抽动,似乎正试着将舌根下丹药往里咽,俨然在竭力求生,连忙施针相助。

 完全转醒已是后半夜的事,桑雩又哭又笑,不住搓着他手心给他渡热气:“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可以离开,所以才不舍得死的,你听见了我的话,对么?”

 霜明雪抿了抿唇,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而眼睛却看向温离,他已昏暗中站了许久,似乎只要自己不醒,他就会永远站下去。

 霜明雪与他对视片刻,虚弱道:“嗯,听见了。”

 桑雩紧张地转头看了看,很是担心温离反悔。然而后者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便一语不发地走了出去。

 他此番病得厉害,虽然侥幸醒来,但病情仍反反复复,三天里有两天半都在睡着,这倒也罢了,只是他如今似乎染上了厌食的毛病,莫说喝药,就是吃饭都异常困难。这天被桑雩劝着勉强吃了两口,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吐的晕了过去。昏昏沉沉间,有人将他抱了起来,裹进一张温暖厚实的披风里,朝门外走去,霜明雪浑身酸痛,在颠簸中闷哼一声,抱着他的人似乎一僵,脚步随即缓慢下来。

 醒时身在一辆马车里,耳边隐隐听见几句——“兄弟二人游玩到此,弟弟突染风寒”之类的话,掀开车帘一看,居然出了魔教,到了山下一处农舍之中。

 这家只得一个老妪,年逾花甲,独居多年。听说这对年轻人要借宿,客客气气将院子里唯一一间客房打扫出来。

 趁着她铺床点灯的功夫,温离回到车上。打开车门时,霜明雪已经坐了起来。自那晚过后,他们便没说过话,如今对面相望,也无甚交谈的意思。温离错开目光,给他理了理毛领,低着头将人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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