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105(1 / 2)
苻琰便将那张纸留给他,另留一千牛卫蹲守,待发现了人立刻去东宫汇报,旋即便带其余千牛卫离去。
苻琰回东宫以后,将自己关在黾斋中,书案上铺了一张白纸,他执笔一点点在纸上描绘出崔姣的形貌,他记得她眉眼动情时的模样,也记得她依在他怀中,呢喃着三郎的娇态,那些他们曾共同拥有过的情爱,在一夕间烟消云散,只剩欺骗。
苻琰怔怔凝视着画中人,手下的笔一颤,一滴墨掉在她的眼角处,像是一滴泪,他情不自禁伸指想拂去那滴泪,一如从前她哭时,他用手抹掉她的眼泪,让她哭不成。
苻琰倏然惊醒,旋即是愤恨涌上心头,她有什么可哭的,被骗得是他,她从没爱过他,她给的那些爱都是欺骗,她用谎言编织出了陷阱,让他泥潭深陷,让他甘之如饴,可是她却能潇洒的抽身离去。
他势必要将她跟奸夫抓到,他要她看着,他会一刀一刀的割下奸夫的血肉,让她也感受到痛苦的滋味。
他将那张纸揉成团丢进了竹篓里,冷厉着脸重新画出她的画像,画了四幅,命人送去折冲上府,将这四幅画分派给各个守城的侍卫,严密盯紧了进出的行人,凡遇到与画像中人相似的,不管男女,即可抓捕。
这天夜里的动静算不得大,没有惊动西市的其他坊,崔姣与崔仲邕便以为平安度过了。
崔姣出来后,就安分的呆在院里,有崔仲邕这个兄长在,她也不愁没吃没喝,崔仲邕每日赶早市,买好一日要吃的食材,剩余时间都会在自己屋里刻苦读书,他们兄妹搬到这里,就刻意避开了熟人,崔仲邕也不去陆府了,他与陆父也只是一次清谈过,但颇为惺惺相惜,陆父让他好生读书,不可荒废,之后也没再叫他入府,这样也很好,沉寂一段时日,待过完了年,他参加春闱得中后,再去他府上拜会也不迟。
年关将至,崔仲邕每日都起的早,他和崔姣还是头一年在长安过年,人生地不熟,但好歹兄妹在一起,他这几日都要出门买许多东西回来,多是崔姣爱吃的、要用的,他记着崔姣在东宫过苦日子,想让崔姣过个好年。
这日天不亮,他在厨下油炸了一锅巨胜奴,做够两人食的馎饦,再用熟酥做了醍醐,才匆匆出门去采购。
他出来算早,在西市买了不少年货,想到自己的纸笔也不够用了,便上书斋去买纸笔,正遇上了郭守山。
崔仲邕想躲已来不及,便只得在书斋里与之寒暄,不外是郭守山去找过他几回,但没想到他搬走了,崔仲邕对他有提防心,只扯了个谎,说身上钱银不够,搬去更便宜的地方了,郭守山要去他家中,他又说家中简陋,不便待客。
郭守山也知他贫寒,便没强求,只与他说了近来在东宫发生的事,什么太子和陆六娘成婚那晚,皇后突然认了陆六娘为义女,太子与陆六娘的婚约也就只能取消了,陆六娘现在被封为县主,也是一时风光无两,而太子那晚还被不明就里的皇帝打了一顿。
崔仲邕试探着问他,“舍妹在东宫还好么?”
郭守山道,“近来倒不曾见过崔掌书,她为太子殿下宠幸,我们这些食客也不常能看见。”
他看起来不知崔姣已离宫,很显然崔姣离宫是件小事,离宫是对的,太子眼里,她是侍妾之流,可以随意处置打发,她活不活、死不死、走不走、留不留,大概太子都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