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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荣卿蹙眉,“警署?”

警署抓到了人,为什么没知会傅家一声?

严武连连点头:“除了二爷的人,还有另一批人在抓我,要不是跑得快,我早就没命了...二爷饶命啊!”

傅荣卿若有所思,看了严武好几眼,“那批人是谁,知道吗?”

“洪家养的打手。”

月光照树影,深浅错落有致。

车轮混着脚步的踏声由远及近,黄包车停在民安路警察署后门。

穿着随意的傅荣卿下了车,眼睛作为尺,估摸了围墙的高度。

扮做黄包车师傅的唐轶满额大汗,一边擦,一边气喘吁吁说:“爷,我一会儿去正门给您放哨,一旦有情况,我就学两声猫叫,您听着点儿啊。”

“不用放哨,你把你的黄包车拉回芙蓉楼,顺便去祥乐汇转一圈,瞧瞧商昀秀在做什么。”

“可您一个人...”唐轶忧心道:“这是警署,人人都配得有枪,万一...”

“嘘。”

傅二爷借道边的树,三两下攀上高墙。听得一声落地的响,人已经进去了。

平阳警署总共四栋楼,傅荣卿要去的是入门靠左第二栋,审讯资料以及犯人信息都在这一处存放。

半夜了,值守的警员靠在岗亭打盹儿。傅荣卿贴着围墙,沿着树的阴影一路摸到资料室楼下,徒手翻了进去。

而在他之前,已经先进去了一个。听见窗边传来的细小响动,商昀秀心中一紧,一目十行快速看完,接着把桌上翻乱的文件归于原位,拿上自己要的东西,从另一个门出去。

五分钟不到,商昀秀折回来了,靠窗走,生怕保安看不见。

“什么人!”

巡逻的保安终于瞅到人影,电筒直接扫射过来,高声道:“有贼,楼上有贼!”

刚到的傅荣卿暗骂了一句,退身出来,不巧,和保安口中的‘贼’正面撞上。脸上蒙了块黑布,倒是比他专业些。

虽然意外,倒也能想明白怎么个事儿,傅荣卿二话不说抓着人胳膊往二楼窗台跳下去。

后者显然没做好准备,扭着脚,疼得直冒泪花。

警员喝道:“别跑!开枪警告了啊!”

跑的人不仅没站住,跑地更快了。傅荣卿率先攀上高墙,回身拉底下的人,催促道:“手给我,赶紧!”

商昀秀别无选择,在他的帮助下顺利爬上墙。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跳了下去,脚更疼了。

身后一连三生枪鸣,二人谁都没管,冲进居民巷子。拐了三四个弯,入了死胡同。

傅荣卿带人闪身进了居民院子,惊得院中白狗叫个不停,奈何警察追过来了,傅荣卿又出院子,抱人挤进楼与楼之间的间隔,匿在黑暗里。

谁都没说话,只有克制后的喘气声。零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的光亮在夹缝里虚晃了几一下。

一名警员迈步过来,电筒往夹缝中一扫,看到傅荣卿的刹那愣了一下。

……是他表弟

几米远的同事见他不动,问:“延川,你那边有吗?”

肖庭川眼神警告傅荣卿,转身走了。

“没有,人应该没往这边跑。”

四下恢复寂静,傅荣卿掐着商昀秀的胳膊不让他动。

抬手把他脸上的黑布扯了,故作惊讶地问:“秀秀?秀秀半夜不睡觉,去警署做什么?”

商昀秀挥开他的手,“你呢?你又去干什么?”

傅荣卿哪里会回答他这个问题,捏着商昀秀精巧的薄下巴,抬起来一些,“秀秀拿了什么,让我瞧瞧。”

“刚进去就被发现了,能拿到什么?”他表情无辜,不像说谎。

这地方实在太窄,商昀秀被迫贴着傅荣卿,哪儿都不舒服,似笑非笑地提醒道:“傅二爷,我认为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哪里不好,花前月下,就我们两个,正是调情的好地方。”傅荣卿作势搂着他的腰,轻轻地揉,哄道:“秀秀听话,到底拿没拿。”

“没拿。”商昀秀抬脸和他对视上,“可以放开了吗?”他按住腰上的手,露出难得一见的不悦。

也正在这时,乱摸的傅荣卿还真摸到了一个东西。撩开他的衣服摸进去,贴着肚皮,拿到一个黄皮信封。

“秀秀连我也骗,枉我对你一片真心。”

商昀秀皱眉,抬手抢了几次没抢到。两人拉扯间,一起摔了出来。

傅荣卿垫在底下,一只手臂按住商昀秀的腰不给起来,笑问:“秀秀原来喜欢刺激的,我还没试过在大路上做,但如果你喜欢,可以试一试。”

“傅荣卿!”商昀秀一拳打在他耳边的地上,“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以这样的方式实在上不得台面。”

“不管上不上的了台面,有效果就是好法子。”傅荣卿赏心悦目望着他生气的脸,“商老板,你说呢?”

“简直无趣!”

商老板挣扎起身,面上的红晕原来越明显。他忍着踹傅荣卿一脚的冲动,捡起地上的蒙面布。

傅荣卿也起来,当着他的面拆了信封,意料中的空白信纸。

“秀秀,哄我好玩吗?”

商昀秀瞥了一眼,一瘸一拐往巷子外走。傅荣卿跟在他身侧,抱着手臂,听不出情绪地又笑了一声:“警察署悄悄拿了赵六,秀秀知道吗?”

商昀秀顿了顿,停下脚步,扶墙站直身,反问他:“那你知道为什么警察署不说吗?”不等回答,他直接道:“因为赵六死了,在所里,在他们眼皮子地下被人杀了。”

“怪不得...”傅荣卿点点头,“秀秀还是没回答我,去资料室做什么?”

商昀秀轻笑问:“二爷以为呢?”

“我猜对了,秀秀能让我亲一口吗?”

话音才落,小东西表情就端不住了。傅荣卿不免想笑,始终年纪小点,城府再深也藏不住情绪。

商昀秀垂眸,似在考虑答不答应。他整个上半身靠着墙,不以为意地笑道:“好啊,二爷先说,说对了就亲。”

这个回答倒是傅荣卿意料之外的,他不露半点破绽,直接道:“严武是你故意放给我的,你把赵六在警署的消息传给我,让我来,对还是不对?”

“依据呢?”

傅荣卿摇头道:“都说是猜了,那能有依据。”

“嗯,有道理。”

商昀秀倒也不反驳他的猜测,勾手让傅荣卿自己过来。接着,毫无征兆地在他唇角落了一吻。

这吻裹了商昀秀身上的味道,是香的。

想到这里他莫名有点烦,本该步步为营,猝不及防反被‘调戏’了。

傅荣卿不动声色掩饰异样,心里不甘心,玩味地捏起商昀秀的下巴,指腹轻轻地摩挲,大有意犹未尽那股味儿。

“这一局,秀秀赢。”

“抬举了。”商昀秀拍开下巴上的手。

不给捏下巴,傅荣卿就圈着他的腰,黏黏糊糊地说:“蜻蜓点水碰一下有什么意思,味都没尝到。”

“可二爷只说亲一口,别的都没说。”商昀秀眸光清澈,露出一点无辜,这点无辜里还藏了一点不怀好意的笑,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傅荣卿恶趣味勾唇,一点一点贴近他,看样子是想接着刚才的事儿,好好地亲吻一番。商昀秀被他呼出的气息烫得面红,奈何身后是墙,退无可退,默默屏住了呼吸。

就在快亲下来时,巷口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接着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商昀秀脸色骤然一变,猛地推开了傅荣卿。

“有人来了。”商昀秀垂首,把黑色面巾重新蒙在脸上,打了个死结。迈腿跑了几步,右脚踝传来刺痛,踉跄几步险些栽地上。他咬牙,拽上傅荣卿再次踏进狗吠的人家,直奔后门去。

他的脚爬墙是不能了,唯一的门还挂着一串铁锁,锁得死死的。

傅荣卿看明白他想做什么,抬腿一脚把锁死的后门踹开了。狗叫得更凶,屋里主人惊醒,亮了灯,照亮空旷的后院。

傅二爷摸几张票子塞在窗户缝里,商昀秀视线落了一眼,知道这是傅荣卿赔门的钱。他看了傅荣卿一眼,腿脚不便,先一步后门出去了。

傅荣卿则停了一脚,回头等人冒头。

这波人不像警察。

实际上也不是,四五个土匪一般闯进来。有人高喝道:“别让他们跑了!”

傅荣卿匿在阴影中,提起门后的锄头,侧身出去后用锄头把木门死死抵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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