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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么办,原路还回去呗。”傅荣卿一夜没睡,正想好好补一觉,走了没几步,忽然道:“等会儿,不用还回去了,把他们好好安顿在园里,其他的以后再说。”

“老爷知道了怎么办?”

“他那边我自己来说。”傅荣卿大步往园里走,边走伸了个懒腰,“相互试探罢了,我一个花花肠,收两个暖被窝的人怎么了?”

“哦!”唐轶颇为赞同,美中不足道:“送女人或许更好,商老板偏偏送两个男人,老爷知道一定得气死。”

“这有什么?”傅荣卿一时没反应过来。

“您玩男人,男人大不了肚子,没孙子抱,可不是要气死。”

原来如此。

傅荣卿这回笑出声了,商昀秀根本就是故意使坏,何止是恩将仇报,这小心思真是歹毒!

才说警署没给悬赏,这不报纸又来了新消息,悬赏一百大洋找人,举报也有钱拿。傅荣卿看到报纸时,已经睡一觉醒了,点了一支烟,把报纸丢到一边。

他表哥肖延川当晚见过他,几天过去了,宁肯大张旗鼓登报纸找人,也不找他过去问一问。被偷的东西到底重不重要也说不准……

他起身去书房,唐轶跟进去,“爷,您知道商老板拿了什么吗?”

“他没说。”傅荣卿掸了烟灰,说:“先不管这个,准备一下,去趟平安钱庄。”

“现在就去?”唐轶作势摸车钥匙。

“白天去什么,晚上再去,”傅荣卿说:“直接问人家要账本,人家能给你吗?”

“你想...偷?”

这边,商昀秀听到福祥传回来的消息,一时琢磨不准傅荣卿了。

“他两个都收下了?”

福祥:“不仅都收下,还都安顿妥当了……”

第10章 他是热心肠

断断续续打了十几分钟的雷,从小雨点下到了暴雨。商昀秀和洋商把酒水生意谈完,另加吃了顿饭,窗外雨势一直不见小。

送走两位洋商,商昀秀一刻也不能歇下。回到祥乐汇等福祥上楼给他取了件外套,两人一起去了洪宅。

洪锦文出门两天,今天晚上回到平阳,商昀秀再不情愿,也要去露个面。他刻意拖了时间来,洪锦文还是没到。商昀秀下车和福祥说了句什么,自己拿伞先进去了。

往常这个点,洪宅哪会见得到人,今天可倒热闹,两位姨太太坐在沙发上嗑瓜子,一旁的单人沙发靠的是洪锦文不学无术的小儿子——洪齐松。

窗边站的胖子是洪家大少爷——洪齐柏。

圆滚的肚皮差点把那身白色西装撑爆了,外套扣子扣不上,大大地敞开,脸上的肉堆叠着,满身流油的富贵气。

今年有二十五了,比十七岁的小儿子还要不成器,以前就不爱念书,现在干什么都显得蠢,又是半路发家,除了吃喝玩乐,基本不会。

洪齐柏最瞧不上的就是商昀秀,明明他才是洪家的正经儿子,该有的权利却都给了商昀秀!

商昀秀收了伞靠在走廊的墙上,进门和两位姨太太点头打了招呼,准备坐下时被洪齐柏闷不吭声抢了位置,挤得人踉跄。

“呦,你怎么也来了,这种场合,你来适合吗?”

“怎么不合适?”商昀秀眸中闪过一丝厌色,他体体面面站着,抬眸时,是笑着看人的,“干爹回来,我不来不合规矩。”

“哪门子干爹,我怎么没听我爹说有你这么个儿子?”洪齐柏哼笑一声,把手里捏的几颗咸瓜子扔回盘子里,轻蔑道:“商昀秀,你还挺有本事啊。”

他这话里有好几层意思,特别是上下打量的眼神,仿佛眼前的是个恶心的脏东西,“长得确实是男女通吃的模样,你们这样的,做起事来挺方便吧?”

“洪少爷过奖。”

“真当我夸你呢?”洪齐柏仰头笑,“说你卖屁股不要脸,你还骄傲上了?”

商昀秀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恶意羞辱,不卑不亢把轻蔑的打量原原本本还给他。

他手里捏着一块素怀表,时不时就看一眼时间,“我的长相起码还有点用,不像有些人,那张脸,是卖不出去只能砸在手里的赔钱货。没人会多看吧,口味不至于这么重。”

“你他妈什么意思!”

商昀秀:“就是你以为的意思。”

一旁被他娘拉着的洪齐松拱火说:“大哥,他说你丑啊,这都听不出来!”

姨娘捂住儿子的嘴:“你别说话。”

洪齐松掰开他娘的手,接下去说:“哥,他摆明瞧不起你。”

洪齐柏横了他一眼,接着看商昀秀,“是吗?这么有能耐,哪天也陪我玩玩,我给你钱,肯定比我爹给的那点月钱多。”

“有时候恶心的饭菜都难以下咽,更何况是恶心的人,洪少爷不要开玩笑。”商昀秀含着笑,只是看着温和,半步都不退,似乎根本不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软刺才更扎心。

“有种你再说一遍?”

洪齐柏本就不大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牙齿都快咬碎了,“你神气什么?吃穿住行哪一个不是用洪家的,我看也别故意管着一栋楼了,直接嫁进来,给我爹当姨太太。”

“当你爹还是当你娘,不是我说了算。不过,提议不错,我会帮你问一问洪老板。”商昀秀不骄不躁,反应冷淡。

“狗东西!”洪齐柏恼羞成怒,站起来就要打人。

两位姨娘本来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会儿怕事情闹大,一个眼神使过去,战战兢兢的仆人都跑来拦架。

可二百来斤的人哪里是他们能拦得住的,越有人拦,洪齐柏越起劲,嘴里谩骂不止,生扑上去往商昀秀脸上挥了一拳,再想第二拳时被进门的洪锦文看到了。

“你干什么!”他大步迈进来,手中的拐杖在洪齐柏身上结结实实打了两棍,“谁叫你死回来的,回来就打架,当我死了吗?”

“爹,我…我…”洪齐柏哪敢说话,从小到大,见到他爹就腿软打颤……后来更是因为商昀秀挨了不少打……

商昀秀脸上挂了彩,肿了半边脸,洪锦文进来他没说话,只是礼貌点头,接了仆人递来的手帕擦嘴角的血红。

洪锦文看着,心里不解气,抬腿又给洪齐柏两脚:“你能耐,在老子头上打人,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

他四处找趁手的家伙,洪夫人听到动静,病恹恹地被人搀扶过来,直接往地上一跪。她跪了,站着的两位姨太太怎么敢只站着,跟着跪下。

洪夫人声泪俱下,抓着凳子腿说:“老爷,不管怎么样,他才是您的亲儿子啊…您怎么能…”

“老子没他这种儿子。”

“老爷!”洪夫人护在儿子身上,“是我没教好儿子,你要打就打我!”

洪锦文顿了顿,丢了椅子,“赶紧滚,这两天别让我看到你!”

洪齐柏:“爹,我就不明白,他不就是洪家一条狗…”

一巴掌打下来,洪齐柏衬衫崩开了,趴在地上呜咽。

“都给我滚!”洪锦文满脸怒气,在看向商昀秀的时候稍微缓和了些,“昀秀,没事吧?”

商昀秀摇头,脸色清淡,收了擦脸的帕子,说:“洪老板,店里一会儿还有事,我给您先汇报出口进度?”

“好,来书房说。”洪锦文瞥了洪齐柏一眼,先一步上楼。

书房灯坏了,他这两天不在家,竟一直没喊人来修,气得洪锦文一脚踹翻了地上的绿植,直说要把吃闲饭的通通轰出去。

谈话地点改在了客厅,满桌的瓜子壳更是气人,仆人收拾完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洪老板,今早我把合同签下来了,您看看内容。”商昀秀直奔主题,把合同推到他面前,点着上面的酒水报价,说:“伏特加比上个季度涨了5%,供应商说是原料涨了,我算了一下,即便5%也还是能赚不少,才自作主张同意了。”

“嗯,”洪锦文简单翻看两页,“你心细,做事我放心。”

“其他的和上个季度差不太多,洪老板可以看一看。”商昀秀翻到相应的地方,指给他看。

洪锦文心不在焉,看了个大概就合上了。

“昀秀,齐柏那些混账话你别放在心上,别和我见外,干爹你照样叫,他下次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他。”

洪锦文把手上的玉扳指摘下来,递给他,“我和你爹娘是故交,你当时还小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没关系,以前的伤心事就不再提,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家人就行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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