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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我昨晚歇在楼里,大爷拿葱油饼来敲门,问我您在不在,听说您还有一会儿才回来,就把饼给我,说咱俩一人一个。”福祥把饼递给他,“还温温热。”

商昀秀在杨林别墅吃过早餐来的,依然接到手里。

傅荣卿估计知道这位老人家的来头,应该问一问,奈何今早被他磨得忘了这一茬,这么一琢磨,忽然想起请柬的事。他虽然换了身衣裳,那张纸也特意揣好的,现在摸不到了,左右两边的口袋都没有。

商昀秀蹙眉,心想一定是傅二抱他的时候悄悄摸走了!

边上楼,福祥说:“昨天洪齐柏被洪锦文带回宅子里狠打了一顿,又罚在祠堂跪了一夜,气现在都没消,人还跪着呢。”

光是好男色,这样的处罚未免太严重了。商昀秀问原因,福祥说:“听到一点儿,好像是因为洪齐柏带科林先生去名楼,说带谁去都不该带科林先生去。”

“难不成因为科林先生身边叫做辛苗的少年?”商昀秀顿了顿步子,猜测道:“昨天我进包房就看到这个少年脸色不好。”

二人是一对?

洪齐柏一根筋,看不出来情有可原。或许知道科林先生喜欢男人的,带去名楼投其所好,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商昀秀打算换身衣服,拿上楼里的账本去趟洪宅。福祥则指了指他脖颈,“您这儿被虫咬着了?”

商昀秀抬手摸了摸,拉高领口:“没有。”

“您昨晚不在名楼。”

“昨晚先走了。”

福祥说:“看着了,是傅少爷亲自抱出来的。”

“你想问什么?”

“你们不对劲儿。”福祥眼睛乱瞟,就是不看商昀秀,语速极快,“他亲你,刚才在门口,我看见了。”

“嘘。”商昀秀不否认,让他别说,把人关在门外,自己先换衣。

这一边,二爷刚到三景园,两手揣兜潇潇洒洒往楼上迈,摸到张纸,拿出来望见肆林公馆字样,毫不犹豫撕碎了丢进垃圾桶。什么请柬也敢给秀秀送,这门儿他傅二牢牢守着,烂桃花一个都别想沾边。

佣人端水路过,在他面前停了一脚,“二爷,太太才要找您,在大少爷那屋。”

“找我?”

“是。”

傅荣卿点头,低头看到锃亮的地板,本来就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活儿干得真利索,这个月涨工资。”边说掏出皮夹子抽两张钞票给她。

佣人虽是莫名其妙,得了钱只管道谢接着。

眼看时间还早,二爷春风满面吹着花哨子,出来二楼的小露台拐去傅荣诚的房间。一路赏心悦目,从前怎么不知道鸟叫声这么脆,花香这么迷人,一切都妙得恰到好处。

二爷从楼上看到底下院子里给花浇水的佣人,老远喊道:“每株都照顾得水灵灵的,涨工资!”

还没进门就听见他哥的哀嚎声。

“娘,您下手太重了,换个人来吧!”傅荣诚趴在竹编的躺椅上,肚子底下垫着一个枕头,似乎怎么躺都不舒服,脸皱了一早上。

白知秋原本还心疼,听他一惊一乍地叫唤,一巴掌拍在傅荣诚才被鞭子抽过的屁股上,“什么书不好看,偏偏看两个男人亲嘴的,怪不得你爹抽你,他不抽,我也抽!”

傅荣诚疼地龇牙咧嘴,忙反两只手过来挡着屁股,“不是,我是看,但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都被你爹逮了个正着,还想狡辩!”白知秋捡起地上那本白皮书,书名儿单一个《养》,随便翻开一页都是教一个男人怎么养好另一个男人,甚至床上如何契合都写得明明白白。

字里行间都是白知秋看了分分钟上火的地步,她没好气地把书丢在傅荣诚脸前,“你爹现在不在,你和我好好说,是不是出去鬼混跟人学的?”

“没有……”傅荣诚死不悔改,把那本书挪过来垫在下巴底下护着,生怕他娘一气之下毁了。那多可惜,书都绝版了,他高价收来的!

此时,趴在门框看热闹傅二连声啧啧,生怕波及到自个儿身上,愣是没进来,他娘最擅长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没几分钟就在心疼儿子了。

傅荣卿适时进来,和他娘问好,坐到另一面,抽了那本书翻开看,一边问:“哥又闯祸了?”

“他呀,该打,单纯闯祸都不至于挨打!”白知秋骂完,拉下点裤头继续抹药,问:“你这段时间可算忙完了?”

“没呢,还有一阵儿。”

傅荣卿翻开的这页教的是如果把男朋友惹哭了该怎么哄好。这本书多少有点不正经,给的答案是抱着亲,再不行就迫着睡一觉,和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一个道理。

二爷蹙眉,这什么书,完全按照他的脾性写的?他翻过来看书名,又看作者,一个不认识。于是翻开目录,望见‘床上注意事项’恬不知耻翻到那一页,接下来入眼的每一个字都是干货知识,都是好东西!

“问你话呢,那报纸上的事儿处理的怎么样?”白知秋抹完药,正在用帕子擦手,抬眼望见小儿子也在看那破书,忙伸手去抢。

傅荣卿还没动作,傅荣诚忙挡住他娘的手,“荣卿,你好好收着,哥大致替你看过了,写得很好。”

“什么?”白知秋收回手,“这书是你帮你弟找的?”

傅荣诚哪敢吱声,这顿打已经挨了,要现在承认是给弟弟找的,那就是带坏弟弟,说不定还要挨一顿!

“娘,你和爹错怪我哥了,他一个书呆子哪对这些感兴趣。”傅荣卿晃晃手上的白皮书,“谢了。”

“傅-荣-卿!”白知秋摊开手,示意他把书拿来,肃着一张脸,“喜欢男人?”

“嗯。”傅荣卿不还书,也没想藏着掖着,“娘您别两面三刀啊,是谁说要我乐意,随我喜欢的?”

“我——”白知秋被堵得咬牙,一巴掌又拍在傅荣诚的屁股上,“挨打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你弟要看?就蠢死你吧,白白挨一顿打!”

“指桑骂槐,娘,我听出来了。”傅荣卿替他哥疼,扶着他娘先出去,“别气了,气坏身子我要心疼死。”他在怀里摸了半天,这回是一对镶珍珠的耳环,用黑色的四方礼盒装着,绒布衬得两颗圆润的珍珠高贵又典雅。

白知秋就喜欢这些漂亮的小东西,心里喜欢就是不表现出来,拍开小儿子的手,“没用,这事儿我管不了,你要真想找个男人回来,我就跟你爹一起逼你娶林小姐!”

“您这就不对了,您听听,这话对林小姐公平吗?”

白知秋当然知道话不对,气着了才不管嘴巴里的话对不对,“我不管,你自己找你爹,你跟他说你喜欢男人,他要乐意,我就没话说。”白知秋出了院子又折回来,板着脸拿走了傅荣卿手里的耳环。

傅荣诚都听见了,好心嘱咐他弟去的时候多套两条棉裤,他现在就挺后悔,不然屁股也不至于开花……

傅荣卿倒没着急去,去书房忙了会儿,最后一通电话打完十点半不到。傅老爷一个人在亭子里下象棋,明明看到人过来了就是故意不理。

“好不容易空了,老爷子,陪您来一局?”傅荣卿坐他爹对面,做好被揍的准备了,挥退旁边守着的佣人,等他爹走了一步棋才跟上。

爷俩儿一来一往无声对弈五六分钟,傅荣卿眼皮没抬,吃了他爹一个小卒,说:“有什么事儿您说,看能看出什么门道,我脸上又没写。”

傅荣卿心里有数,他娘估计已经和他爹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傅瀚林咳嗽一声,拿起手边的热茶,慢条斯理地喝,时不时瞥他一眼,“确定不喜欢女人?”

“确定。”

傅瀚林心梗,又问:“那商老板……真喜欢?”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傅荣卿轻松挪棋,“您不是早知道了?”

“混账!那是我胡猜的,我说喜欢你就喜欢,我让你娶林婉君你怎么不把人家娶回来?”

“胡猜也猜对了,姜还是老的辣。”

傅瀚林放下茶杯,吐了一口茶叶渣,“真喜欢?”

“真喜欢,他是我未来媳妇儿,宝贝着呢。”傅荣卿毫不客气又吃了他爹一个马,瞅一眼人,见他还是没信,认真道:“没和您开玩笑,我真对他有意思,看着脸就想亲,手也想摸,他就站着,什么都不说,就站我面前,我都能被迷的神魂颠倒,喜欢得不行了,他要想要咱傅家家产,我哄着给,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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