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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傅荣卿慌忙道:“爹娘,先不和你们说了,秀秀怕是着了凉,我带他去趟医院。”

傅少爷风风火火站起来,“福祥,你去开车,唐轶别跟着了,留这儿照看我爹娘。”

“好。”唐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甚至没看清商老板的脸,他们家爷拉着人小跑出去,好像再慢点,商老板就不行了……

“说话,你怎么不说话?”傅瀚林蹙眉,满脸恨铁不成钢,“在家说得好好的,咱们一人一句那小子听烦了指定妥协,结果你不说,光我一个人讲,我哪说得赢他!”

白知秋原本探头在看,车开走才收回来,傅瀚林的抱怨她是一句没听到,压低声儿真心实意道:“月满酒楼那个孩子啊,生得太好了,这才多久变化这么大,多漂亮啊。”她可惜嘀咕,“你我都不丑,我怎么生不出这么漂亮的?”

“你生的气人,两个都气人。”傅瀚林一屁股坐回沙发上,闻到浓烈的姜味儿,佣人上来姜茶,犹豫几秒放在桌上,给夫妇俩一人倒一杯。

白知秋拿起来吹了吹,“老爷,我看着商昀秀都比林婉君有眼缘,婉君那丫头……”她想了想,委婉说:“就是感觉和咱卿儿不搭,当然,我绝对没有嫌弃她是歌女的意思,就是…我和她相处起来奇奇怪怪的,我感觉那孩子跟戴了面具一样,不好相处。”

“你的意思是让你儿子弄一个男人回来就好相处了?”

“他要喜欢,就随他。说不定卿儿这样还是咱们逼的,他不喜欢林婉君,咱硬塞给他,狗急了还跳墙。”

“狗……”傅瀚林想起傅荣卿今早说的狗才生狗,提醒说:“别用狗做形容。”

“商昀秀挺好,你看他刚才吓得都不敢讲话了,我一直盯着他看,感觉就和林婉君不一样。”白知秋没敢看傅老爷,明明只是喝姜汤,却好像很忙,又烫手又辣脖子的,险些洒了。

傅瀚林拿走她手里的杯子,摆在桌上放凉:“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来做什么的?”

“没忘没忘,”白知秋抬手理了理发,敷衍道:“我找机会和商昀秀聊聊。”

“不准去,妇人之仁,我自己去。”

这边,车开出去老远,一路平坦。傅荣卿还在帮秀秀擦头发,擦完搓搓脸,和秀秀解释林婉君的事儿他真不知道,最后替他爹娘说话。

“他们心肠比我软,特别是我娘,思想又前卫,我留学的那所大学就是当年她读过的。”

“你娘也学医?”商昀秀好奇地问。

“学啊,听说快生我的时候还在手术台上,愣是做完了才去生我。”傅荣卿爱怜地摩挲秀秀的手背,接着说:“我爹怕我娘累,生完孩子不许她留在医院了,我娘不干,抱着我和我哥离家出走,住进医院配的出租房里。”

“真走了?”

“嗯,走了大半个月,她一个人边工作边照顾我和我哥,就为了证明自己没那么矫情。”傅荣卿说:“我爹呢,明着没说什么,半夜偷偷去帮忙照顾。”

“半夜?”

“那时候我还小,一晚上哭三四次,后来我爹忍不住了,嫌我吵娘,于是直接偷我和我哥回家,我娘醒来报警抓人,夫妻俩在警署接受调解。”

商昀秀既惊讶,又有点想笑,问:“然后你娘回去了没?”

“没,把我和我哥抢回来后,我爹破罐子破摔,死皮赖脸搬来医院一起住。一家四口挤不下,而且拖家带口我娘也不好意思,终于回了三景园。”

商昀秀听笑了,“真有意思。我算知道了,你的性子随谁。”

“怎么,觉得我赖着你了?”

商昀秀摇首,“不是,好的都在二爷身上了。”

“哪里好,也不见你提。”二爷旁敲侧击,快压不住嘴唇了,言归正传道:“我今早和他们提过你,但接受需要时间,只要不讨厌总会接受的。”

“刚才该讨厌了。”商昀秀默声看一眼窗外,眸里一晃而过的落寞,“二爷,既然知道爹娘的好你就该少气人,他们年纪大了,人与人之间本就是见一面少一面……二爷该多陪一陪他们。”

“怎么了。”傅荣卿捏着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别委屈,心里的事儿不许藏着,开不开心都和我说。”

“嗯。”

傅荣卿问:“念爹娘了?”

“……嗯。”商昀秀重新望着窗外,咽下汹涌的酸涩,转回来被傅荣卿抱了满怀,他顺势靠在傅荣卿的颈窝,贪婪地蹭两下:“荣卿,你也说傅老爷和太太心肠软,他们总归不会害你。傅家家大业大,有些事就是容不得你胡闹,我明白你对我的这份心意,也从没怀疑过这份赤忱。”

“然后呢?”

“你不该为一个外人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家人才是不论贫穷富贵回头都在的人,他们的底气是抬头你也在。荣卿,相爱抵万难,但如果所谓的‘难’来自至亲,那我不要这份爱了。”

商昀秀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念不得‘爹娘’二字,想起总有缺憾,一不小心就深陷沼泽,他在想酒楼出事当天,放学为什么他不走快一些,再快一些说不定就……

商昀秀默默流泪,“二爷,要珍惜啊,见一面少一面,我们永远不知道最后一面在什么时候,所以每次都该好好地见…”

祥乐汇台上一群舞娘激情澎湃,台下乔装打扮的白知秋哭湿了一张手帕,眼妆都花了,“他真这么说的……”

“昂,憋着就是不哭出声,要不是我衣裳湿了一片,都发现不了。”傅荣卿伸手点点左边肩膀,然后探过去帮他娘顺着气,“您说,秀秀懂不懂事?”

“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白知秋吸了一口气,“这孩子总为别人着想,捞不着好又活得累,图什么……他人呢?”

“不知道,他不和我好了。”

白知秋一把推开傅荣卿的手,骂道:“你和你爹一个死样,还不快去,赶紧把人哄回来!”

第43章 我看看哭没哭

好不容易把他娘送回三景园,二爷开车折回来,本想看看科林先生人在哪里,抬头撞见有人在爬墙,手脚麻溜,娴熟,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么爬。

再上去是秀秀住的那间房,二爷指了指,高吼一声,“滚下来,再爬我报警了!”

元英扭头看人眼,天黑加上灯光花花绿绿,愣是把这个西装革履的人认成了上次凶过他的经理,对骂道:“就爬就爬,你拿我怎么样,报警?马上报,不报看不起你!”

不出十分钟,巡逻警察来了,肖庭川仰头看一眼,喊道:“别胡闹,赶紧下来。”

元英一听声儿,脸比夜色更凝重,心说没见到小哥就算了,还被大哥嫂撞个正着,不吱一声灰溜溜往下倒。

傅荣卿没想到这个变态这么听话,递给肖庭川一支烟,“惯犯?”

“不是,这孩子叫段元英,廖先生的弟弟,也是商老板的弟弟。”肖庭川在工作,拒绝了他的烟,接着说:“孩子贪玩,估计又闯祸了,怕廖先生教训来他小哥这里躲。”

“黑漆麻乌的,你怎么知道他是段元音?”

“只有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爬。”肖庭川说:“我带元英先回去,廖先生好久不见他,估计有话要说。”

这句好死不死被墙上的段元英听着,顿时不打算下去,一鼓作气往上跑,接着钻进商昀秀屋子的阳台。

二爷脸色一变,从正门一路跑楼梯上去,秀秀房中无人,他拎着段元英后脖领带人出来,“什么烂习惯,这么冒失翻进来,万一人家在换衣服或者做别的事儿怎么办?”

“这是我小哥房间。”

“管你小哥大哥,就是不行,没一点边界意识!”傅荣卿一直把人拎到楼下,帮忙肖庭川塞进警车,蹙着眉头摔上门,确认道:“他经常大晚上这么爬?”

“…不常爬。”

秀秀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出来时那辆车已经开走了,只有傅荣卿一个人折回来,于是扶着门口的罗马柱等他,走近了问:“元英来了?”

“他翻墙,我口头教训了一顿。”傅荣卿低头保持着距离嗅了一口气,“喝酒了?”

“嗯,陪辛苗摇骰子,输了。”商昀秀借口厕所才出来,这会儿不想那么快回去,上楼折回房间找醒酒的茶喝。

他喝了半杯,问“你娘还在不在?”

“太晚,我送她回去了。”傅荣卿见他有气无力,心揪成一团,说什么也要抱着,“骰子是故意输的?”

“本来就是陪人家玩,我赢了多扫兴。”商昀秀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脖颈一片雪色,抬手挥了挥散身上的热,他说:“这一次没提生意上的事儿,就交个朋友,辛苗虽然年纪小,比科林还要难搞,我又怕他们身边有洪锦文的人暗中看着,只能再被动些。”

“你只管做好你的商老板,其他的我自己来。”

“我才不是为了你。”商昀秀别扭反驳。

傅荣卿给他擦擦嘴上滑下来的茶水珠子,又说:“打烊两三点的事,我等你一起回炀林,那儿没人吵闹,你能好好睡一夜。”

“二爷不困?”

“摸一摸就不困。”傅荣卿带他的手去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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