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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用不用得惯,”傅荣卿捏着枪头,“每一个零件都是特制的,市面上买不到,威力不用说,就是后坐力比一般手枪强,不知道你能不能压住。”傅荣卿想让他试一试,奈何现在实在不方便,他收了枪重新放回枕头底下,“谁教你开枪的?”

“廖先生。”

“……”傅荣卿顿了几秒,“算了,我教你用刀,怎么样?”

“二爷还会这个?”

傅荣卿:“防身嘛,什么都要会点。”

这时,房门叩响,没听见回应,林婉君又敲了几声,“商老板,您睡了吗?外边风大,我给你送了点热茶过来。”

商昀秀躺着没动,“不用,我已经睡下了,你也快睡吧。”

“我…我还有话和您说…”

她说得不大声,商昀秀听到了,却没打算回应。林婉君在门口又站了半分钟,过后真的走了。

商昀秀这时才想起傅荣卿刚才分析的话,仔细回想也不明白,林婉君从没表现出喜欢的意思,怎么突然就喜欢自己了?

他想不明白,于是问傅荣卿。

“你就是迟钝。”傅二爷半个字都不想提林婉君,不过问题都问出来了,他反问:“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商昀秀被问得一愣,脸热了,“我怎么知道,你嘴巴里的真话假话,我就没有分清过。”

“那你还乐意跟我?”

商昀秀不说话,伸手默默去摸那把枪,二爷忙按住他的手,“秀秀,开个玩笑,亲一口,乖乖睡了。”

“幼稚。”

第56章 能见到人就好

次日一早,船只抵达汴城港口,有专门的车来接下船的商人,马路边长长停了一排黑色,过度高调,引得来往行人侧目。

傅少爷也是侧目的其中之一,他委屈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装作跛脚瘸子,扶着一根不知哪里拆下来的木棍,步履蹒跚隐匿在港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商昀秀跟人说话的功夫,扭头就已经看不到人了。洪齐柏假惺惺过来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以及背后的伤还疼不疼。商昀秀用同样的口吻语气谢过他的好意,安排林婉君的回程。

“商老板,我想跟你一起,您能不能带着我,我绝对不给您添乱。一个人回去…”她细声嗫嚅,余光都不敢洪齐柏身上落一眼,“我怕…”

她怕洪齐柏。

“不用怕,我再叫两个人随身保护你,你看怎么样?”商昀秀顿了顿,看眼港口另一面,日头泻下,汪洋大海一片波光粼粼,他眯着眼找那艘回程的船影,确定还在才回头和她说:“你出来一夜了,三景园见不到你的人,傅老爷会着急。”

“可除了您,我谁也不信,万一真像洪少爷说的,我贱命一条,被扔下大海死了也没人知道…”

“林婉君,你好端端的说话就说话,扯我做什么?老子他妈招你惹你了?”洪齐柏剜她一眼,啐了一口,背着手大摇大摆坐上车,气不过探出头来:“你他妈早晚被我甩进了海里淹死。”

林婉君一听,更慌张了。

她的表情和动作毫无破绽,如果不是昨晚听到些什么,商昀秀现在可能会觉得她可怜。不过,看在她昨晚没硬把那杯水端进来的份上,商昀秀暂时可以忍一忍。

“那这样,我在这给你开间房,你住着等我,忙结束我们一起回平阳?”

“嗯。谢谢傅荣卿,谢谢您。”林婉君抓着洋裙裙摆又想磕头,自从离开祥乐汇以后,丁点事她都会选择磕头答谢,看着卑微、唯诺,和以前铿锵不羁的性格相差甚远。

商昀秀没工夫深入琢磨,选择性地上了洪齐柏身后的那辆车,副驾驶的人扭头过来时,商昀秀微微一愣,“科林先生?”

“时隔好久,我们又见面了,商老板。”科林先生开门下车,守在一旁的人帮忙打开了后座,他弯腰坐进来,给商昀秀摸了一支烟递过去,“洪老板说你身子不舒服,我还以为这次你不会来。”

商昀秀:“原本是来不了,可听洪老板说科林先生特意邀请,我总不能薄了您的面子啊。”

“客气客气,商老板真是客气。”科林先生没有要等的人,他吩咐司机开车,接着说:“我是前两天来的汴城,奈何昨天有事回去了一趟,我的船比你们的早一个钟。”

“那您…?”

“我就是在这儿故意等你,商老板,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我始终觉得和你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科林先生过奖。”

“我记得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做一回生二回熟?我看也不用左一个先生右一个先生地叫,比起这个,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北特。”

“那不行,大家都叫科林先生,我叫名字不礼貌。”商昀秀谢过他的好意,“这次怎么没见辛苗和您一起?”

“他啊,又闹脾气了,在平阳。”

车子开进路森公馆的大门,这个地方不属于私人,通常情况下,有什么聚会以及大事开会都会选择这个地方,不仅大还安静。

众人吃完早饭,时间赶得急,开始第一场小会,商昀秀被安排坐在科林先生的左手边,位置靠前,就连洪锦文的位置在他下边。商昀秀像是才看到洪锦文,面上不卑不亢和他轻轻点头,继续听主位的洋人讲话。

一场会下来可以总结两点,上半场分析平阳经济现状,下半场讨论各大家在平阳总经济的占比。

生意场上的法则,足够的实力才有更多话语权,而四大家当中,傅家涉猎广泛,服务人群,上到贵族下到平民的吃穿用度,几乎渗透了各行各业。显然,话语权在傅家手里。

听他们分析到这里,商昀秀终于明白为什么平阳商人怎么多,偏偏会联合挤兑傅家。

这样的分析拆解一直持续了一天,中心目的就是搞垮傅家产业,这样一来,低层商人都能分一杯羹。

商昀秀不信有这么好心的资本家,不过在徒手画大饼,谁信谁蠢。

晚上有聚会,中间有两个小时的空闲,商昀秀想看一看傅二爷去哪里了,在馆中转了许久也没见到人。宴会进行到一半,商昀秀突然发现台上那个弹钢琴的人有几分像傅荣卿,他捏着一杯酒慢慢路过,偏头看一眼。

不仅戴着洋人专属的白色假发套,还化了妆,个性的络腮胡更是说不出的滑稽,滑稽又不失一点优雅。

“这位先生想听什么曲子,我给你弹?”傅荣卿的口音很奇怪,像一个努力说中国话的外国人,每一个字音都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商昀秀这下彻底把人认出来了,但他没傅荣卿那么胆大,生怕被人注意到,只眼神和他对视,露出一抹欣赏的笑,随即走开。

能见到人就好,就怕傅二爷不冷静,即便是多余的担心,商昀秀也是怕。

这种无意义的晚会第二天还有好几场。会议内容和昨天大同小异,特意安排更多的聚会交流时间…

商昀秀一想便想通了,估计是有意营造其乐融融的氛围,潜移默化笼络人心。

林婉君在码头老实待了两天,第三天回程,先等到了洪齐柏,两人在客房发生了争执,林婉君力气不及,被对方一巴掌拍翻了。再见到商昀秀时,哭得直哽咽。

而商昀秀被洪锦文喊住了脚,倒是没多说什么,路过时意味不明夸他好本事。

人不能一味地得罪,商昀秀退了一步,不给洪锦文添堵,选另一艘船上去。洪齐柏后脚跟上了,追在后面解释:“商昀秀,我没怎么她,这个女人就知道哭,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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