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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说的,我一天都和你待一起,还有什么话要说?”

秦岩珺又问:“赵元绪出来你要把他接到身边?”

“什么?”宋灵聿听得很明白,却有意装糊涂,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附在手背上温热的手掌。

“我只想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感情,”秦岩珺继续手上的动作,刚倒好的茶又都倒了,“灵聿,你明白我的心思,我也从不做强求你的事,如果你说你想赵元绪多一些,我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对他...”宋灵聿顿住了手上动作,将手从他手掌心抽了回来,“我对他多是师徒的情谊,在他选择离开戏班,离开梨园,这点情谊也断了,没有别的了。”宋灵聿偏头望着男人,“岩珺,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好,其实哪里都不好,你不用对我这样。”

“只要你的心不在他那,我就觉得这些值得。”秦岩珺收拢手臂,从后背拥着他,“刚才你犹豫那几秒,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想走?”

秦岩珺摇首:“我想索性把你哄骗回去,赵元绪回来也找不到你。”

肖夫人生辰,督军府高调开了大门,可见肖老爷对夫人的上心。傅荣卿没去接宋灵聿,自己先来了,等宋灵聿被秦岩珺送来,老远隔着车玻璃,就看到秦岩珺捏着宋先生下巴附上去亲了一口,宋灵聿下车时一张脸都红透了。

“他怎么不来?”傅荣卿下巴杵了杵车的方向问。

“他回公司有事儿,”宋灵聿不自然地看他一眼,自己心里虚,看别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是虚。

“行了啊宋灵聿,你和他那点事儿扭扭捏捏两年了,别说亲一口,就是滚到一张床上我都不觉得奇怪。”傅荣卿咳了咳,“话说在前头,你俩要是真成了,不请我吃饭说不过去。”

秦岩珺能认识宋灵聿全托傅荣卿的福,秦岩珺第一次来平阳开分公司靠人牵线搭上了傅荣卿,傅荣卿呢,时常带他去梨园陶冶情操,生意也谈,戏曲也听,一来二去,秦老板的心就被宋先生勾了去,不过胆子欠佳,两年了才得一个吻。

“这事儿以后再说,”宋灵聿素来羞于把这些事儿放在明面上说,刚准备将话头带过去,抬脸便瞧见肆林公馆来的车。有位偏偏男人背对着他们在和旁人说话。

“看,钱家那位小少爷。”宋灵聿说:“藏得真好,以前是一点儿都没听说过。”

傅荣卿循着他看的方向琢磨两眼,钱家小少爷正偏脸过来,身形偏瘦,戴着银边眼镜,墨色头发长过了肩,除了让风吹散的,其余规规矩矩束在脑后,脖颈上裹着一圈米色围巾,整个下巴都藏在下边,鼻梁以上又被刘海挡去大半,实在看不清具体样貌,只是莫名熟悉。

“进去吧,你爹娘先去了。”宋灵聿拉他一把,两人递帖子一道进去。

“他有点...”

宋灵聿将他的话接过去,“商昀秀?”

傅荣卿不说话。

宋灵聿摇头:“不像,你别琢磨了。”

这两年傅荣卿见到过许多神似商昀秀的人,或背影穿着,或眼睛鼻子嘴巴,一点点像也叫他看许久。

其实仔细看都不像,是傅荣卿念人念魔怔了。

第75章 秀秀?

钱世元虽一直在听儿子讲话,这边什么事儿余光也望得见一点,他以为手边的人会随傅家那小子去,结果却是没认出来?

察觉到这点不寻常,钱世元拍一拍胳膊上扶着的手,商昀秀被他这一拍,吓得心漏了一拍,转头过来询问。

钱世元用下巴指了指上去的两人,“人都走了你还没反应?这两天闷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那天没去找傅荣卿?”

徐敏清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接话道:“看来是没去,昀秀那天回来得早,我还纳闷呢。”

商昀秀没否认也没承认,不自然地扶一把鼻梁上的眼镜。徐敏清当他是害羞,善解人意岔开话,吩咐人拿上贺礼准备进去。

这个节骨眼不方便问,等进去钱老爷子有意观察商昀秀的反应,多留点神就察觉到了问题,自家这个干孙儿分明有意躲着傅家那小子。

“你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钱世元试着用年轻人的思考方式来分析这抹别扭,“莫不是傅荣卿心里有了别人,不认你了?”

“没有。”商昀秀细嚼慢咽面前的甜点,想将这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

奈何钱老爷好奇啊,起身想直接去问傅荣卿,哪想被商昀秀眼疾手快拦着了。

“徐阿姨说,等着一会儿要过去祝寿。”商昀秀收了手,“钱爷爷,没事儿,不用担心,有些事儿就该顺其自然地过去。”他规整了桌上的东西,站起来理顺长衫:“您先坐会儿,我去趟卫生间。”

这边,傅荣卿一直盯着这一处,可以说从肆林公馆钱家进来,他的视线就没从这个所谓钱小少爷钱梁泽身上移开过。

岂止像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见人起身出去,傅荣卿也站起来跟出去。

宋灵聿不好拦,这回他也没话说,太像了...

卫生间在进门左手边的走廊里面,专门公用的,特意分了男女。商昀秀没进去,只在入口的洗手台低头洗手,心思不在这一处,伸手过去,水直接淋在了手袖上,手腕一凉他才反应过来,手袖已经湿了一截。

商昀秀伸手摸了摸,五指收紧一拧,几滴水漏落进水槽。布料湿漉漉地贴着皮肤不好受,他扯了两张纸垫着隔一隔,发现没用就又把纸抽出来,直接掖起了袖口。

每个动作都慢而仔细,看似认真,实则在愣神。

他觉得自己大概不能跟傅荣卿再待在同一屋檐下,任何时候都不行了,他会忍不住释放所有乱七八糟,不该有却越来越汹涌的情绪。

可傅荣卿抱着孩子,貌美妻子上前含笑的模样每一帧都历历在目。

商昀秀觉得心中酸涩,也觉得这是他罪有应得。

他当下做了个决定,回宴会和徐阿姨说一声就自己先回肆林公馆。主意一定,他便觉得自己的心忽然放松许多,这方法像极了不愿面对事实的缩头乌龟。

商昀秀将擦袖子的纸揉团丢进垃圾桶,扭头就撞见靠在门口,不知看他多久的傅荣卿。

商昀秀慌乱一刻,好在他惯会装傻,漠然望着眼前的人,特意往旁挪一步,让开洗手台的位子给他,礼貌点头就要出去。

傅荣卿迈开腿,整个人堵在了门口,他不说话,满面复杂地盯着商昀秀的脸。

这张脸可以说和两年前没什么变化,除了瘦一些,一样的漂亮,一样的令他魂牵梦萦。

傅荣卿已经好久没见过这张脸了,恍惚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抬手想抚商昀秀的脸。

“秀秀?”

商昀秀退一步,将脸偏开,那表情明显是不认识眼前的人。

傅荣卿的手顿在半空,“你,你不认识我了?”

“应该认识吗?”商昀秀摇头,礼貌伸出右手,“肆林公馆钱梁泽,”他抬眼,含笑问:“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傅荣卿的心一下沉到谷底,有种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的失望。

难不成又是因为思念过度认错了人?傅荣卿揉揉眼睛仔细辨认,无论怎么揉,面前的都是商昀秀无疑…

再怎么相似的两人,也不能生得一模一样。可一想到这,傅荣卿自己就忍不住要退缩。商昀秀的死在他心里已经成了事实,虽藏着一抹侥幸的期许,可两年啊,秀秀怎么舍得两年一点音讯都不给他...

“你不是商昀秀?”傅荣卿这话更像是在问自己,望着这张和商昀秀一模一样的脸,他做不到无动于衷,抬手扶着他的肩:“你是,是商昀秀,对不对?”

“这位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商昀秀淡定自若再介绍自己一遍,介绍完拂下他的手。

“认错人了?”傅荣卿彻底乱了。

商昀秀语气陌生,得像在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在搭话,他好像只是长着一张商昀秀的脸,神态和说话的语气跟真的商昀秀有一点区别的。但这些区别微不足道,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头发长了,语气变了,戴着眼镜又怎么样?

“别骗我了商昀秀,我知道你是。”他张开手臂,就这么拥着他,将人抱紧,轻轻用脸摩挲他的颈侧,“秀秀,别这样,别对我这样...”

“不是,”商昀秀推了一把也没能将人推开一点,“傅荣卿,我说我不是...”

“不可能!”傅荣卿伸手要解开他的衣裳,秀秀胸口有枪伤,再怎么治愈总有痕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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