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脚下的黄土地干硬,被来来往往的脚步和车辙压的紧实,甚至发了白,表面浮着一层滑溜溜的尘土。

  这样结了块的地面上连蚂蚁都不会在这里打窝,更不给杂草生长的机会,何裕北拖着坐垫挪了挪,挪到土地松软的地方去,拔了根草叶戳蚂蚁窝。

  隔了段时间玉米地由远及近一阵簌簌响动,是已经撒了一个来回的宁逯,带着一身的汗钻出来,将桶里的化肥补满。

  他手臂上的肌肉用力时紧绷鼓起,汗珠顺着轮廓流淌,何裕北顶着那湿漉漉的麦色脑中忽得发热像是中了暑。

  宁逯走到他面前皱着眉:“脸这么红,热着了?喝水了没有?”

  何裕北回神,舔舔干涸的嘴唇:“没,忘记了。”

  “玩的什么这么入神。”

  手中空空如也,手里编成了环的狗尾巴草掉到了地上,何裕北没去捡,搓搓指尖上的苦涩草汁拧开杯子喝了小半杯水。

  宁逯另有一个瓶子,或者说是桶,桶的盖子也就是杯子,他连喝了两杯水后看了眼老实坐着的何裕北重新返回田里。

  再回来时他手里提着几个青皮的苹果,看一眼都仿佛闻得到浓郁的酸甜味。

  “你从哪里摘的?”

  何裕北很意外。

  “那边有片苹果林,找主家买的。”

  他说完就急匆匆要赶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以前把活干完,何裕北甚至来不及用杯子里的水把苹果洗干净分给他一个。

  “好酸啊。”

  还没熟透,但很解渴,苹果味浓郁,如果在水果店里他的视线只会为通红圆润的苹果而停留,绝对无法透过青苹果的表象看透它美味的本质。

  何裕北嘎吱嘎吱咀嚼着同时漫无目的地遥想,看着天边的太阳西移被一条灰色的边际吞没,空气中逐渐飘起炊烟的味道。

  依旧有少数人家做柴火饭,何裕北很喜欢这股味道,让他觉得心安,这是伴随着他童年深入记忆和血脉的归属感。

  “使劲儿闻什么呢?”

  宁逯气喘吁吁地扔下塑料桶,用手腕揩了下额头上快要流进眼睛里的汗,但他整个人都已经湿透了,汗水顺着他的手肘滴下来浸湿土地又很快干涸。

  “没什么,要回家了吗?”

  “嗯,回。”

  何裕北立刻站起来拍拍屁股将坐垫放回车上,宁逯还在原地眺望着这片田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能让我把车开回去吗?”

  何裕北拧着钥匙蠢蠢欲动,他已经十八了,到了可以考驾照的年纪,但是爸妈不同意他这个暑假去学开车。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