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之二(1 / 1)

等我再醒来时,我总算明白:我请两天假时,为什么老板一脸不悦了。正因为今天是周六。讲真我是不记得这些的,起床后我才发觉,老板当然早就知道了;算上周末,我的假期实则有四天之多,作为老板肯定是不高兴的。但首先,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依照安排,母亲的葬礼并非今天,而是昨天;其次,不管怎样,周末本就是属于我的个人财富。尽管道理是这样不错,可老板的心情我依旧能体会。

昨天的一切实在令我太疲惫了,今早差点爬不起床,洗完脸后确定了今天的行程——游泳。我搭着电车到达海滨的浴场后,我直接猛扎入泳道的水中,多么轻快舒适,这里还有许多青年人。透过水面,我见到了过去的同事,也就是办公室之前的录入员玛丽·卡尔多那。那时我很想俘获她的芳心,美丽的姑娘。现在细想,也许她也对我有些感情,只不过我们还没来得及交往,她就辞职离开了。在我的协助下,玛丽登上了水鼓,搀扶她时跌跌撞撞的,我用自己的手轻轻触碰你到了她的乳房。我在水中始终都在欢笑,而她则躺在水谷上,双眸被青丝覆盖。等我转身爬上水鼓,她依然在旁边躺下。太阳散发着光,我借此开了个玩笑,头枕在了玛丽的腹部,她没有反对,我也就继续。我双眼凝望着碧蓝的天空,天空缓缓流淌着金色的光芒,我能感受到脖子下边玛丽波的起伏。水鼓之上,我们就这般待了很长时间,像是睡着一般,又像是醒着,朦胧交织,直到太阳渐渐毒辣,我们才跳入水中。玛丽先跳,我紧跟起后,我奋力追她,用手臂抱住了她的腰,我们两人一起划水,期间她一直笑着。

上岸我们用的太阳烘干了水渍,她笑着说:“与你相比,我显然晒得更黑。”我紧跟着问他是否愿意同我一晚上去看场电影,她微笑着,跟我表示喜欢费尔南德演的一部影片。穿好衣服,他诧异的看向了我的黑色领带,并且问我是否还在守孝期间,我告诉她实情,也就是母亲在昨天去世的消息。玛丽连忙后退,显然受到了惊吓,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想告诉她,我又没做错什么,可以跟着沉默了。我记起来我跟老板也说过同样的话,但实际上毫无用处,反正人们总会做错些什么事情。

等到了夜晚,玛丽就完全忘了这件事。这部影片确有些滑稽的部分,但还是愚蠢的情节居多。我抚摸着她的乳房,双腿紧贴着她小巧的腿,电影即将落幕的时候,我生涩地吻了她。等我们离开电影院后,就去了我家。

等我醒来时,玛丽就已经离开了。她说过,她要去姨妈家。今天是周末,想到这个我就烦躁,我向来不喜欢周末。于是我侧过身子,耐心地去寻找枕头边遗留的青丝上那海水的气息,这是独属于玛丽的。10点后我才起床,然后就是不断的抽烟,到了中午我也不愿意去赛莱斯特饭店就餐,因为我知道那里肯定有许多熟人询问我的各种状况,对此我感到厌恶。面包早就被吃完了,但我实在不想下楼,就看向盘子,恰巧还剩了几个煮鸡蛋,便就吃了几个。吃完饭,我烦躁的在屋子里徘徊。母亲去世前,这套房子面积恰巧合适,现在却变得空荡。我必须要把餐桌搬进卧室,一个房间就足够生活了。几张麦结编织的座椅有些老旧内凹,一个镜面老旧微微泛黄的橱柜,一个梳妆台及一张铜知的大床,这些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其他就不必多虑了。又过了一回,为了打发时间,就看起报纸,顺带将克鲁逊盐业集团有关的一些广告从旧报纸上剪了下来,全都贴在了一个老旧笔记本,一些令我开心的新闻全都贴到了这儿。最后也实在无事可做,简单洗过手后,去了阳台。

我这间房和小区的主街恰好相对。恰逢正午,阳光正好,路却肮脏,寥寥行人,皆神色匆忙。首先看到的是散步的一家,两个身着笔挺海军服的小男孩略显仓促,还有穿着黑漆皮鞋、头扎玫瑰红花的小女孩。他们身后就是他们的父母亲,母亲身材高挑,穿着绿色连衣裙;父亲则瘦小许多,令人眼熟,头上戴的是窄边草帽,脖领上打着花蝴蝶领结,手上则杵着文明杖。看到他的打扮和他身边的爱人,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小区的人总称赞他优雅俊俏了。不久,又来了一群穿着束腰上衣,系着红色领带,脚穿方头皮鞋的青年,这些人是从郊区来的,上衣口袋还绣着花,头发又油又滑、锃光瓦亮。他们之所以来那么早,一定是想去看白天的电影。他们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步伐迅速走上了电车。

他们一走,主街上就没什么人了。我猜想,那些美丽或滑稽的地方,现在一定热闹非凡。现在留在街上的只有商铺的掌柜,或者小猫。从街道边两棵榕树之中间的缝隙抬头望过去,我看到了有光却不灿烂的天空。街的正对面有一家烟铺,掌柜的就坐在店门前的街道上,双手耷拉在椅子上,双脚松松垮垮的坐着。刚刚热闹无比的电车上,现在也看不到人了。店铺旁的小咖啡馆“皮埃罗之家”,有一位服务员正在用锯末擦洗空荡荡的大厅的地板。好一个周末,好一般别致的景象!

我觉得烟铺掌柜的那样的坐姿实在舒服,便把自己的椅子也转了过来。抽了两根烟后,我回屋拿了一块巧克力,坐在窗边咀嚼。没过多久,天空开始作怪,渐渐放满了乌云,让我认为暴风骤雨即将袭来,可虚晃过后又开始晴朗。但街道却因接连飘过的乌云变得灰暗。抬头仰望天空,我感叹在这待了那么许久。

电车的轰鸣声在下午5点准时响起,一群群观看比赛的人群也从郊区体育馆归来,电车中有些踏板布满了他们的人,有些则扶着栏杆,运动员则坐的是身后的数辆电车。我是从他们手上提的小箱子推断得出的,他们为自己的队伍唱着战歌,是运动员不错。其中好几个跟我打着招呼,还有一个对我高喊:“他们输了!是被我们所击垮的!”我用力点了点头,也放声回应他,说“是的!”电车驶过,小汽车接踵而至。

天色渐渐暗淡,夜幕降临,房顶的天空染上了淡淡的红色,趁着假期出去游玩的人儿也陆续回归。在人群里面,我又看到了那位优雅的男士,他的孩子正带着泪珠,跟在他爱人身后。这时候的主角已然被人群填满,他们都是从附近的一间电影院走出的,一些青年人欢呼雀跃、义愤填膺,一定是看了惊险的冒险电影。从市里看电影回来的人要更晚,他们神情严肃、若有所思,晕头转向的绕来绕去。旁边的姑娘三五成群、披头散发,少年们则是精心打扮漂亮,只为了和姑娘们来一场擦肩而过。他们互相谈笑,女孩笑声不止,我和其中几个相识的姑娘打了招呼。

夜间的街灯,在这个时候全部点亮,配合着黯然神伤的天色。长久的凝望着灯火绚烂,止不住的行人使我的眼睛疲惫,眼前也渐渐被黑色所笼罩。各色各样的人群,各色各样的欢笑。又过了一会,人们却都消失不见,只有小猫不紧不慢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散步,我才记起来我还没吃过晚餐。长时间倚在椅子上令我脖子微微发酸。我下楼买了果酱和面包,吃了一餐简单的饭。寒风猛然袭来,原本要在窗前吸烟的我却选择了关窗。转身只看到桌角的几块面包,还有一旁的酒精灯。我想这个周末上班也如此忙乱,一切如常,母亲也入土安葬,而我明天又要上班——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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