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征前夕55（1 / 1）

　另一边，方白芷可就没这么惬意了，她握着一把小雏菊，来到了墓园。　快到母亲墓前时，却发现有个男人矗立在那儿，嘴巴一张一合，应该是在诉说什么。看身形，并不是父亲。　今天并非母亲忌日，会是谁来看她？故人？　快步走过去，想看清是谁。却见那人俯身轻抚了墓碑，便转身离开。　动作轻柔，就像恋人之间的摸头杀。方白芷突然有些慌，她发现自己竟完全不了解母亲。更令她震惊的是，一晃而过的侧颜，看上去竟有些像季长卿老师。　虽然只上过季长卿一学期的课，可他毕竟是季川穹的父亲，父子二人长相又有几分神似，方白芷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认错。可是，在对母亲所有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听她提及过季家人。　方白芷困惑不已，揉揉眼睛，再次看向那男人离开的方向，已毫无踪影。她只好按捺下疑惑，告诉自己应该是认错人了。　蹲在母亲墓前，方白芷将花轻轻放下，跟另一束小雏菊并排在一起。　“妈，年后就一直没来看您，这都半年了。不是我不想您，实在是这半年的学习，比工作还要紧张。当年您去摩洛哥前，应该没有这么严酷的语言培训吧？不过，这半年也并非都是困难，发生了很多事，您别急，我向您一一汇报！”　说着，方白芷缓缓坐下，凝视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自顾自地念叨起来。　“上次扫墓我有跟您讲过，除夕夜意外碰到了季川穹，那晚的他，以及我和他的交集，都很不真实。可后来相遇，却发现，我们到底还是一路人。我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能跟他成为同学、同桌，甚至是朋友，可以聊很多。更没想过，我跟他之间的缘分竟然是双向的。那么多年来，我感激他救助了我，更让我看到了学医的意义。却没想到，我竟然是他的第一个病人，也在他的学医路上，带给他冲击。”　方白芷稍稍一顿，把几个月来与季川穹共同经历的事情，捡重点说了几件。像是在图书馆里的彼此治疗，还有为他庆生、煮面，接待日的相伴，生病后的照料、补课等等。　每说起一件事，过往的激动和加速的心跳，就会重现一次。方白芷想，如果母亲能听到，也会感受到她的这份悸动。　“差不多就是这些。可能放到小说或是电视剧里，实在太过平凡，掀不起浪花。可对我来讲，却是一次比一次出离地惊喜。如果说，以前他是高高在上、远远发光的男神，现在则是近在身边，触手可及的同伴。对，我们很快就要成为真正的战友了。一想到这个，我就既紧张又兴奋。妈，您会不会觉得我太傻了？钱渝那么怕我，都总说我在季川穹的问题上很懦弱，可我只是不想给大家压力嘛！能够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啦！”　在母亲面前，方白芷的小女子心态毕露，漫谈了许多触及情感的心里话。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也就是跟母亲一样，是一名医生。　最后，她缓缓起身，在母亲的墓碑前站得笔直，郑重话别。　“妈，我就要去摩洛哥了，很长时间都不能来看您，但我知道您一定会开心的。你去世前不也让我去摩洛哥看看嘛，现在名正言顺了。卫生援外工作，一直都是我国外交工作的重要内容。几十年来，一代代援外医疗人，牢记党和祖国的重托，不论具体去到哪里，是干涸的沙漠、还是湿热的雨林、又或是闭塞的小城，不管条件有多艰苦，大家都发扬着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克服万难，以高尚的医德和精湛的医术，全心全意为受援国人民服务，促进受援国医疗卫生的发展和人民健康水平的提高。我真的很荣幸，自己能跟随学长，成为其中的一员。也很庆幸，能去您曾经也去过的地方，那里会不会还有您当年的故事，或者曾经的足迹？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能风雨兼程，我一定也会不负重托、不辱使命的，纵然能量有限，但必竭尽全力。妈，等我回来，再来看望您，给您讲我在摩洛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