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1 / 2)

  这事让傅陵听闻,他冲到太傅府上告罪。陆子溶拖着病容,语重心长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天下人都有各自的主张,倘若殿下迫使他人迁就自己,易生怨恨……”

  “先别和我说什么天下。”傅陵急急道,伸手去探陆子溶的额头,“我都心疼死了!先生快点好起来,让我念什么书都行。”

  望着小傅陵焦灼的面容,陆子溶那时就想,自己孤单来去这么久,能在最后几年里,有个孩子发自真心地敬爱他、牵挂他,也不算枉活一世了。

  ……

  雨声敲打不断,天色已暗,屋里燃起红烛,在纱帐绮窗上留下暧昧不明的光亮。

  陆子溶想着往事,心中五味杂陈,只用了半碗米酿便搁下了。他轻咳一声,开口时仍是一贯的轻淡:“殿下苦费心思给臣安下罪名,又将臣留在东宫,究竟所为何事?”

  一顿,补了句:“臣蒙不杀之恩,只要不是不义之事,必竭诚以报。”

  他划出了自己的底线。

  “倒也算不得什么不义之事。”傅陵灿烂笑着,他眉眼生得灵动,明澈眸光里透出天真纯良。

  他倒了杯酒放在陆子溶面前,语气大方妥帖:“先生尝尝这酒。从前先生常教我认草药,想来闻得出是什么方子。”

  陆子溶曾也是江湖中人,略懂些偏门土方。他观盏中色泽,用掌风送来些气味,而后冷淡的面色微微一变。

  傅陵为什么要给他喝催情酒?!

  见对方神情有异,傅陵笑得更高兴了。他坐到陆子溶身边,拿过对方剩了一半的米酿自己用起来,漫不经心道:“陆先生离开齐务司后,孤便是新的司长。要如何对待凉州的官员和百姓,都是孤做主。”

  喝完那碗米酿,傅陵舔了舔嘴唇,脸上挂着笑意,眼神却锋利而贪婪。

  他盯着面前的人,“你没死成,可王提思和钱途尚在刑部牢房受审,刑部周尚书是谁的人,你应该清楚……”

  陆子溶抿着唇,垂目藏起面上寒意。他听懂了,傅陵是在威胁他。

  倘若他不顺从,傅陵可以借收复凉州的名义在那边大开杀戒,也可以杀了王、钱二人——他从前在齐务司的副手。

  那样,就再没什么人同他一样,在乎凉州百姓的死活了。

  他看向桌上酒盏,酒浆染成暗红色。傅陵想让他喝下催情之物,意欲何为?

  趁他失控之时,叫个姑娘来这屋里,隔日传出他的丑闻,告诉天下人齐务司从前的长官是个色鬼,力保凉州百姓是因为看上了那里的女人?

  这推测着实有些荒诞。

  最后,陆子溶不再深虑,取来杯盏,决然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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