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6(1 / 2)

  况且那个人,还是他倾注了多年心血的学生。

  其实十年前,陆子溶初到东宫时,太子对他大概就是如今这种态度。

  他是由济王傅阶一手提拔的,傅阶的野心朝中皆知。傅陵就算年纪小也知道忌惮,一直当他是济王派来的眼线。

  所以傅陵虽然一见到他就有好感,但知晓他的来历后,还是远远躲开了。

  陆子溶并不在意,只是尽他的本分。那时在他眼里太子不是学生,而是要侍奉的主上。

  直到他冒死冲进被叛军占领的皇宫,看到救出的孩子在他怀里哭个不停,他满心霜雪终于融了一个角。

  他才明白自己并非没有柔肠,只是没有人像傅陵一样,愿意这样靠在他怀里。

  他在受伤的孩子身边陪了一阵,忽然有一天,傅陵穿起了礼服,拉他到厅堂坐下,跪在他面前,向他重新行了全套拜师礼。

  他当时只是笑笑,以为傅陵只是心血来潮。

  不料从那时起,这孩子对他愈发敬重。他吃饭傅陵添菜,他写字傅陵研墨,他站着傅陵绝不敢坐。甚至当着外人,傅陵也毫不掩饰对陆太傅的恭敬。

  每当陆子溶想提醒他不必如此,傅陵就说:“先生不必当我是什么太子,我只是您的学生罢了。”

  而现在……

  陆子溶望向傅陵的后腰。

  他在致尧堂时,江湖郎中教过他认穴位,说男人一次行房后就会肾气有变,后腰上某处的经脉便极为虚弱。

  用细针扎准了,就能瞬间制服对方。

  陆子溶身上带着针,也有这准头,现在制服傅陵固然容易,他有一刻也恨不得杀了此人。

  可是,然后呢?

  此时,陆子溶突然感觉四体涌上一阵寒意——是体内的毒要发作了。

  怎么偏挑了这个时候?

  往常毒素只会令他暂时虚弱。可现下,他畏寒的身子在冷泉里浸泡多时,又被人发狠作践……

  陆子溶无法自制,不声不响倒在了池水中。

  只有被捆住的手臂仍高挂。

  “陆先生!”

  傅陵慌了。

  他捞起那个沉入水中的人,抱着他离开汤泉,走下高台。外头侍立的仆从也都惊掉了下巴,「刚好路过」的李愿差点直接过去帮忙。

  傅陵冷冷吩咐:“让东宫所有御医都来芭蕉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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