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9(1 / 2)

  这话一出,傅陵眼中便现了愠怒,冷哼一声,扬起头不看他,“上次是陆先生自己说的,事事听孤的话吧?这才几日,孤不过稍一冷落你,你就不乖了……”

  说着剜了他一眼,“就该把你关在芭蕉小筑整日绑着。一个床笫间伺候人的,竟敢在孤眼皮底下兴风作浪,真是无法无天。”

  以前陆子溶听见这种话,总会装出一副痛苦模样。可如今这几句,他是真的被伤到了。

  换做是旁人,以现下他的境遇,肆意羞辱他也不会动容。可那是傅陵,是他教了十几年的学生,他曾寄予厚望……

  陆子溶略一感慨,便收拾好心思,缓缓走到傅陵面前,将双手并在一起前伸。清冷气度难以遮掩,他只好在眉眼间添了几分怯懦,几分顺从,几分痛苦,几分执着。

  “凉州边境的情况,臣更为熟悉,况且臣于齐务司任职期间与当地人多有来往,施恩布惠也不少。若要与凉州人交涉,臣愿出面,为殿下分忧。”

  “殿下不放心,一路绑着我就是了。无论我在外头有何建树,回到房里,我都是用来伺候殿下的。”

  一番话说得卑微至极,陆子溶感到审视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片刻之后,他听见一声轻笑。

  “陆先生不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为何要跟去,为何大雪天在外头等我,我能看不出么?”

  并起的手腕被抓住,对方一使力,他便被拽进人家怀里。

  傅陵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捏起他的下巴,噙笑道:“你说一句舍不得我,比什么都管用。”

  陆子溶半低着头垂下目光,“自然是舍不得的……”

  傅陵闻言朗笑两声,面上尽是得意神色,随手在怀里人脑袋上揉了一把,“这就对了嘛——孤同意了。”

  次日,太子的车驾启程北上,前往凉州。除齐务司官员外,还带了些东宫的客卿和随从。

  凉州临海,却是西北的一片内海,越往北走天气越凉。加上是深冬,陆子溶冻得厉害,傅陵大大方方地让他与自己同车,一路上将他揽在怀里,并未看出他藏起的寒冷。

  车轮辘辘,怀抱温热,陆子溶望着这孩子傲慢轻浮的样子,轻叹口气。

  上次本想下杀手,可最后一刻傅陵看到了他的泪水,遂不再欺负他。陆子溶便认定,只要此人尚有一丝怜悯之心,就不会肆无忌惮地为祸天下,不至于无药可救。

  ——不过,用什么救?

  他心里没底。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外头隐约传来凄厉的哭喊,便揉了揉睡眼,自顾自问了句:“怎么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