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45(2 / 2)

  陆子溶一愣,原来是顾忌这个?既然如此,他便俯身下去。

  “不用你,你不会。”傅陵再次阻止,揽着他的手紧了紧,“陆先生非要这样,那抱着我亲一亲就是了。”

  从前那么多次,也没嫌过他不会。陆子溶疑惑不减,到底按他的要求去做,亲在对方脸颊上。

  有那么一瞬,陆子溶忽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境况如何,忽略面前的人在做什么,只看见自己在亲他脸颊……

  正如很多年前,从混乱中逃生的孩子时常魂不守舍,陆子溶本不会哄人,着急了便这样亲他两口,孩子就乖顺下来,伏在他怀里撒娇。

  紊乱的呼吸是哭泣时的气闷,手上有节律的动作是抽噎时的起伏,亲吻是他作为先生对爱徒的关怀……

  怀里的人骤然放松,像是下意识地抓住陆子溶的手。

  陆子溶低头看去,见到了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之物,顿时从自己编织的回忆中醒来。他挣开对方,如往常一般取巾帕蘸水擦拭。

  之后傅陵将他扑在榻上,一脸满足地躺在他怀中。

  陆子溶将芍药荷包拿在对方看得见的地方,打完最后几个结。他垂着目光,长睫盖住眸中神色,低低道:“我很小就会做这东西了。我娘说,若我日后在上巳节收了姑娘的荷包,齐人的风俗,要做一个同样的还回去。不然有取无予,就是诓骗人家的心意。”

  荷包托在手心,他的话音是刻意的平淡:“确是给你做的。你要么?不要我便拆了它,不给别人。”

  “我哪会做这个。”傅陵皱眉,漫不经心道。

  目光相对,陆子溶想自己的眼神中当是有失落的,因而对方面上的傲气淡了淡,别过头道:“罢了,那我去摘花选布,只让人缝补总行了吧?”

  不等答复,他便从陆子溶手中夺走了荷包,放在鼻下嗅一口芍药香,而后系在衣带上。

  那天夜里,傅陵是整个钻进陆子溶怀里睡的。不似先前那般逃避,此时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个人的怀抱,梦里还下意识地啃他,手伸向那个龙纹刺青。

  对于这些,陆子溶恨也恨过,羞也羞过,如今早已麻木。摒弃那许多意义,忘记二人间的纠葛,紧密贴近时,便只剩下了最纯粹的。

  总有些瞬间,他忽然希望自己和傅陵并无师生之义,也无莫名的仇恨怨忿,希望他被囚车送来东宫时是他们初次相识。

  傅陵从小便生得俊朗,成年后更有种独特的朝气。陆子溶觉得大约是自己太过淡然,因而喜欢这东西。

  所以在相拥依偎时,唇齿交缠时,他也曾真切地感受过世人所谓的「牡丹花下死」。

  可惜,那太短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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