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 2)

  正出神着,忽听见有人轻轻叩门,门口传来压低的话音:“堂主,是我,顾三。”

  停了片刻,门被打开,顾三并未黑衣蒙面,只如寻常一般走进来。他敞着门,时不时瞥一眼外头的守卫。

  陆子溶便懂了,是周唯准他进来的,但也怕出什么事担不起责任,所以要求他不许关门。

  “外头如何了?边境如何了?”他问。

  顾三把话音放得极低,生怕让人听去:“边境有重兵压着,一时乱不起来。倒是广厦庄的主人不干了,他本就才入致尧堂不久,自打我们假借广厦堂的名头,舜朝官兵便给人家围起来,再不许用了。人家心怀济世之念,平生积蓄买了那庄子,自然不愿意……堂主您看这……”

  “我当是什么事,”陆子溶随意坐在上首,换掉杯中残茶,“你让海堂主给他讲讲京里出了什么事,为何要征用那庄子,保住钱侍郎于齐人有何好处……若果真是济世之人,自会明白。”

  顾三仍干巴巴站在那里,喃喃道:“保住了钱侍郎,可您……”

  “说您以权谋私,是因为用舜朝的钱接济齐人。但倘若太子辩称是东宫授意,您自然无罪,太子自身顶多挨骂几句。此事早已传遍京城,连我这么笨的人都想得明白,他岂能不知?堂主向他求援,他多大脸面啊!”

  他说到激动处已不顾话音大小,咬牙切齿:“这都多少日了,都不露个面,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难为堂主先前那样为他着想,真不是个东西……”

  陆子溶啜着茶听完,面上仍然淡淡的,“骂够了?你来是想说什么?”

  顾三这才收敛音色,一字一句道:“他若不出手,我们得救堂主出去。”

  “这牢房虽结实,但我看那个周尚书好下手,不如我们用药迷了他,再……”

  “不必过虑。”陆子溶微微摇头,“太子大约只是在挑时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帮我的。”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您怎么如此信任他?他以前又不是没害过您,您就敢将自己的性命彻底交在他手上?”

  陆子溶无奈。傅陵必定会帮他这个结论,是他在床笫之间试探出来的,他无法和顾三解释。

  “至少咱们有个准备。您给个话,倘若太子不来救您,我们当如何?”

  在陆子溶眼中,这个可能性并不存在。于是他随口接道:“若罪名在我身上,大舜必须杀我,我也必须死在众人面前。罪首伏法大快人心,边境的境况便会转好。”

  顾三埋头沉默片刻,忽然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部署。”

  说着便离开屋子。

  陆子溶迷茫,这是明白什么了?

  他低头盯着温热泛黄的茶汤出神,自打上巳节那次试探过后,他便再没怀疑过傅陵会救他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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