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 / 2)

  他自然知道这样冒险,但他留在这里并非只为说明事由,更是……担心陆子溶的身体。

  到了后半夜,院子里突然骚动起来。嘈杂声打破夜晚的寂静,只见堂众们进进出出,还能听见喊大夫的声音。

  见此情状,傅陵立即紧张起来,可门口的守卫怎么也不肯放他进去,他又不想同致尧堂动手。

  焦急之际,院中一人与他目光相对,他认出是方才近身侍奉陆子溶的堂众。那人来到他面前,“你来干什么?绑着的那个是……胡涂?”

  傅陵没空给他解释,出口就是:“你们堂主如何了?”

  “方才醒来问凉州的情形,我们给他说了钱大人的事,他便一口汤药噎住,咳个不停,这不是都在叫大夫呢……”

  “让开!”傅陵一手一个,粗暴地将两个守卫扔到一边。他抓住那人往里走,“他在哪?快带我去见他!人最多的那间是不是?”

  对方一脸为难,“你等我先去通报……”

  最后也没通报成,傅陵径自闯了进去。

  房间里点了足足的炭,侍立的几名堂众满头都是汗。床榻上,陆子溶身着中衣,却披着大氅,还盖了厚厚几层被子。他的脸色白得瘆人,锦被上歪着个空碗,染了汤药的水渍。

  两名大夫拍打着他的后背,看着他们的动作,显然对此毒全无所知。

  傅陵登时皱了眉。他不由分说上前,推开那二人,将陆子溶半个身子固定在自己怀里。

  他一只手护住陆子溶的后颈,同时按压两侧及后脑的穴道,另一只手放到他唇边,轻道一句「陆先生,学生冒犯了」,便伸出两根手指插入他口中,一直向深处,碰到喉头。

  这样的姿势本该令人干呕,可那呕吐之意却偏偏压住了咳,陆子溶双唇开合数次,最终竟堪堪停住。

  傅陵总算松了口气,目光扫过手指上的湿润,把手藏到身后握拳,试图抓住片刻。

  陆子溶平静下来后,望了一圈屋内,第一句话是冲着傅陵:“这是我致尧堂的地方,你在此做什么?出去。”

  语气是他向来的那种冷淡。

  傅陵赶忙放开他,用力朝他笑着,“我抓住了个与今夜之事有关的案犯,是致尧堂的人,我便给你送过来。这不是恰好听说你身子不好,就来看看你。”

  “恐怕不是恰好吧。”陆子溶的话音愈发冰凉,“我是生是死与你有何干系。我从未请你治病,管什么闲事。”

  其实陆子溶没少和傅陵说过这种话,但在这个时候,听来尤其难过。傅陵的眼中满上悲伤,他突然回身将陆子溶按住,直勾勾望着他,“方才你的情况万分凶险,若是一口气卡住,那便是要命的事。我为你压下毒素,不求你感激,可却只能换来一句「出去」么?”

  “你的生死自然与我有关。你若死了,我就也活不成。你不让我救你,我救我自己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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