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164(1 / 2)

  他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执念,似乎只要他努力下去,就什么都可能发生。

  他看看面前这已成囚牢的东宫,意识到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去云州长往殿,找能彻底拔出「经年」之毒的解药。

  尽管他仍有许多事没想明白,或许给不出那朵花想要的答案,但「二十一」已经用完,若他现在不去,陆子溶真的会死。

  可是……要怎么去呢?

  傅陵试着动了动手指,立刻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在被「凌迟」时,傅陵感到自己的皮肉被削了一层,但筋骨伤得不重。他撑着床榻艰难坐起,筋肉牵连拉扯,疼痛顿时汹涌而来,他愣是撑住了没倒下去。

  这疼痛并不比在牢房里受的更多,但他年少时便听陆先生说过,疼痛是无法适应的,每一个落在身上的疼痛,都会结结实实地疼下去。

  那时陆先生指的是权谋算计,不是身体,更不是情爱。

  而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句话,这么些日子过去,他从陆子溶处获得的痛苦一分不减。

  他小心地转身下地,摇摇晃晃站起来。无法适应疼痛,但可以控制身体的颤抖,稳当地迈出步子。

  滔天的痛苦他也能忍受,只因心怀执念。

  这间屋子里,匕首、佩剑和银针都让人收去了。傅陵现在这副样子,不能没个防身之物,他忍着疼痛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盯上桌上的荷花书灯。那灯的顶部尖细,或可伤人。

  只是他清楚地记得,他前世曾用这盏灯……羞辱过陆子溶。

  刻意避开,却还是漏了一样啊……

  他闭了闭眼,静默良久,到底拿了那东西走向窗边。

  只楼梯外有人看守,大约是没想到他能忍住如此剧痛。若是健全时,他能轻易翻下窗台,可如今……

  他将床榻上的布料结成绳,一端拴在屋内,另一端抓在手里。接着他裹了件外披,抬腿要上窗台。迈了这么大一步,尚未愈合的伤口刺啦一声扯开,血迹染红了绷带。

  他咬咬牙,继续迈第二步。

  一步步的疼痛叠加起来,他几乎要被淹没,用执念化成仅剩的一丝清明,支撑他翻出窗外,就着绳子的力道爬下湿滑的墙壁。

  然而傅陵的步子越来越虚,行至中途,偶一趔趄,摇晃的绳子将他甩到墙上,重重地撞到了坚硬的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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