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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士培根蛋烤吐司,两根香肠,外加一杯热牛奶。这是一份早餐的量。

五条悟翘着腿,坐在她对面。

他人高马大,吃得也格外快。把吐司卷起来,两三口塞进去就咀嚼完成。

神田诗织慢吞吞地咬一口吐司,喝一口牛奶。

不太对。

再仔细品一品。

她面色几番变化,强忍着吞下去后,感觉嗓子眼都被糖糊住了。

“好、好甜!”

她不敢置信,想要去翻牛奶的牌子,看看到底是哪家公司,哪来的底气敢糊顾客的嗓子眼。

夏油杰走过来,拿起杯子看了看,叹气:“悟,只是让你帮忙倒一下牛奶而已,你加了多少糖?”

五条悟撑着下颌看他们,表情无辜,活像不知道自己干了坏事的漂亮小猫咪。

“只放了这么一点喔。”边说边伸出手,比了个亿点点的数量。

“……”

怪不得,这甘蔗与甜菜敲敲打打的熟悉感。

神田诗织默默把杯子推到了大猫手边。

“您请。”

这么甜的牛奶,除了五条悟之外,没人能喝得下去。

夏油杰给她重新倒了一杯。

新房子里的家具很齐全。黑发男人打开电视,随意调到新闻频道,里面正在讲「做大做强水产株式会社」向公益机构捐款百万余元的新闻。

这顿早餐吃得很和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比起昨天,氛围似乎柔和了不少。

夏油杰问她什么时候去见见硝子。

她想了想,再过一天就是妈妈生日了,于是决定庆完生就去一趟东京,恰好到时与悠仁一起返程。

五条悟说不如把七海海他们也叫上,开一场彻彻底底的见面会。

她觉得很有道理。

今天上完课,还要去接虎杖悠仁。对方的两个同级生似乎对宫城县感兴趣,也打算跟着一起来。

悠仁没有家人,她算是半个姐姐,就想着干脆请他们一起吃个饭。

没等多久,就看见了虎杖悠仁的身影。

他状态看着比离别那会强撑着的表现要好了不少。穿着咒术高专的制服,活力四射地朝她招手,像颗小太阳。

神田诗织也大力挥着手。

虎杖悠仁跑过来,看到她身后站着的两个人,顿时很困惑地“咦”了一声。

“夏油老师,五条老师,你们怎么在这儿?”

钉崎野蔷薇与伏黑惠落后两步。

五条悟与夏油杰不仅人高,长相也格外出挑,哪怕站在人群中也显眼得很。钉崎野蔷薇一眼看见那颗特立独行的羽毛球脑袋,沉默一会,扭头问伏黑惠:

“我们不是在东京吧?是到了宫城县没错吧?”

伏黑惠没有回答,有点出神。

钉崎野蔷薇见他这副模样,不免拿胳膊肘撞了下伏黑惠的小臂。

“怎么了?被吓傻了?”

伏黑惠抿抿唇,侧过脸,避开一点野蔷薇的视线。

“没什么。”他往上拉了点衣领,表情冷淡,边说边瞄了眼悠仁姐姐的脸。

伏黑惠也说不好是为什么。

明明是陌生人,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他脑子里居然飘来一个很神奇的念头。

就和当初见到五条悟,把他叫成了“爸”一样。旁边抽烟的伏黑甚尔手一抖,香烟险些掉下来,看向儿子的眼神非常诡异。

伏黑惠恍惚觉得,悠仁姐姐脸上好像有字。

特别大、黑色加粗的那种。

让他差点脱口而出:

“——妈。”

神田诗织也注意到了跟在虎杖悠仁身后的两个小尾巴。

一男一女, 外表年龄看着与悠仁差不多,所以这大约就是他口里的同学。女生长相秀气,留着及耳短发, 举止间透着一股洒脱利落的劲儿。男生……

神田诗织看着一簇簇尖尖的、海胆似的黑发,又瞧瞧那双绿色的眼睛, 总觉得隐隐有些熟悉。

她不免多看了两眼。五条悟好像察觉到了,大掌按上她的肩膀, 低头, 小声给她介绍:“是惠喔。”

是、是惠吗?

神田诗织睁圆眼,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她游戏里的便宜儿子。在她的印象里, 伏黑惠的形象还是那个脸颊嫩生生的, 刺猬头又毛又软的小男孩。

因为不乖,被她打屁股的时候会红着脸, 羞恼到快掉眼泪,却敢怒不敢言,攥着她的衣服, 小身子僵硬得好像才爬出来的僵尸。

她眼神逐渐充满了老母亲的慈爱。

这是什么?是她的崽子。

她骄傲。

伏黑惠被她看得越发不自在。钉崎野蔷薇似乎也看出了点什么,扭过脸,问:“你认识悠仁姐姐?”

认识?什么认识?指初见面就想叫“妈”的那种吗?

伏黑惠默默摇头。

短暂的自我介绍后,神田诗织带着几人出了车站。

餐厅早就预定好了, 只要过去就有位置。

她选的是一家自助烤肉店。

量大品质好, 几个人都吃得很饱。这么一路走下来,钉崎野蔷薇渐渐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她沉默一会, 把虎杖悠仁拉过来, 悄声问:“诗织姐和他们。”指了指两个成年男人, “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虎杖悠仁咬住一块肉,含混不清:“朋友关系吧。”

“……”

钉崎野蔷薇眼神逐渐诡异。

她看看就差光明正大搂上悠仁姐姐腰的两个男人。

夏油杰正在替悠仁姐姐烤肉。他好像察觉到了野蔷薇正在暗中观察, 却并不在意,等不慌不忙地把肉分进诗织的碗里,才慢慢掀眼,笑眯眯的,任由学生打量。

野蔷薇又去看五条悟。

雪发男人懒洋洋的,像只吃饱喝足的大雪豹。为了把头搁在悠仁姐姐的肩膀上,腰就差折成了拱桥。

野蔷薇默默收回视线。

她最后看向虎头虎脑、小时候疑似挖过鼻屎的粉毛同期。

野蔷薇拍拍虎杖悠仁的后背,欲言又止:“你……”

虎杖悠仁眨眨眼,很困惑地望着她。

眼见同期眼里满是清澈的愚蠢,野蔷薇摇头叹气,难得体贴一次,夹了块刚烤好的牛肋骨放到虎杖悠仁碗里。

“你还是就这么笨下去吧。”

虎杖悠仁:“?”

因为钉崎野蔷薇想多呆两天,当做假期旅游,回东京的日程便跟着往后推迟了一些。

期间,五条悟旁敲侧击地想要参加妈妈的生日会。

神田诗织坚决拦下。

夏油杰说,人不去心意得带到,转手就要给她一个礼盒。

她也没敢收。

如果真的替他们转交礼物,她几乎能想到对话会怎么展开。

“妈妈,这是我朋友送你的礼物。”

“咦,是哪位朋友呀?怎么不请人家过来?”

“……五条悟跟夏油杰。”

“诗织新交的朋友吗?听名字好像是男生呢。下次请来家里坐坐吧。”

——不就会变成这样那样超级不妙的展开了吗!她才没有那么傻呢!

平安度过妈妈的生日,再陪着悠仁他们逛了两天后,终于,神田诗织踏上了去往东京的新干线。

窗外景色飞驰,日光掠过脸庞,神田诗织坐在座位上,忽然有点忐忑。

不止硝子,因为夏油杰说,她消失的时候大家都很慌张,明里暗里地也打听过她的消息,所以这次干脆就约齐了人,大家一块聚一聚。

眼看少女正紧张地搅着衣摆,将好端端的衣服蹂躏得皱巴巴的,夏油杰伸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宽慰道:

“别担心,大家都很想见你。”

神田诗织还是有些静不下心。

不让她揪自己的衣服,她就拍拍五条悟的胳膊。

理所当然地没拍到,被无下限挡住了。可她也没气馁,又接着拍了拍。

五条悟以为她是想撒娇,心情很好地弯唇,解除了无下限。

下一刻,就见诗织把爪子搭上他的教师服,很顺手地就开始搅巴搅巴,边拽出一个个小山包,边忧愁道:

“也许我需要点酒精。我太内向了,又怕生,很社恐的。”

“……”

内向。怕生。社恐。

被妻子甜蜜撒娇的美梦破碎,五条悟看着她熟练作乱的爪子,毫不客气转移压力的做法,徐徐挑眉。

虽然两人都不信她给自己贴的标签,但因为本人强烈要求,所以还是给她买了一罐啤酒。

喝完啤酒,神田诗织顿时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腰不酸腿不疼也不社恐了。

夏油杰定的是包厢。

去的时候,家入硝子已经等着了。

印象里那个懒懒散散的好友不知不觉成长为了清冷美人,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风韵。神田诗织扑过去,喊:“硝子!”

家入硝子摸摸她的后脑勺,表情很温柔。

刚想开口,不料神田诗织突然抬起脸,盯着硝子看了一会,伸手摸摸硝子眼下的青黑,忽然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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