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 2)

  太后听了盏莺的汇报,十分地满意。心里盘算着只要皇后能怀上龙胎,再一举得男,有了名正言顺的储君,任他睿王再功垂竹帛也只能靠边站。除非韩君夜铁了心想谋反,可先不说篡位的皇帝失民心丧贤德,就是朝廷那帮老臣也轻易不能同意,就算不血溅当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把御座给淹了。

  可惜太后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午后宫人来报,皇帝突然吐血了。老太后匆忙赶到的时候景明帝已经陷入昏迷,旁边太医院判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有宫人都战战兢兢将头低下。

  太后沉下脸,吩咐道:“叫柳皇后过来!”

  柳书言昨晚被折腾了大半夜,捱到天亮时分才回自己的寝宫。用了一点粥水刚睡下没几个时辰,就又被催命一般急急忙忙带来乾正殿。

  太后坐在上首,面色不善地发问道:“昨晚你伺候的皇帝,可发现有什么异常?”

  柳书言还不知道皇帝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不清楚太后这么问的意图。心想要说异常,最大的异常就是自己被下了药,偏偏始作俑者这会儿还义正严辞地来问他。

  可柳书言不敢质问太后,只得答曰:“并无异常。”

  太后怒地一拍扶手,指着柳书言骂:“要你作何用!我皇儿昨个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晚就吐出血来了!都是你给害的!”

  柳书言闻言一惊,抬头去望,龙床上皇帝脸色灰败,双目紧闭,呈现出一股死气沉沉的病气。

  “回禀太后,昨夜皇上早早便入睡了,臣守了一夜,并未发现不妥。”

  柳书言为自己辩解,眼下的情形显然太后将皇上病情的急转直下怪在了他的头上,以为昨晚他同皇帝行房太过,从而伤了天子元气。

  太后恨恨盯着跪在地上的柳书言,开始怀疑起天师的话来。这个从民间找来的所谓命定皇后,这么久了也没见他肚子鼓起来,现在更是害得他皇儿吐血昏迷,留他在宫里究竟是福是祸?

  说什么早早睡下了,根本就是在骗人!据盏莺汇报,乾正殿昨夜直到亥时已过动静才消。这个妖孽,肯定缠着他皇儿,颠鸾倒凤,过分纵欲以致伤了本源。

  太后丝毫不反省自己给人下药的祸端,将过错一股脑儿全算在了柳书言这个受害者头上。她苍老的眉目因久居上位而带着令人胆寒的锐利锋芒。

  太后冷哼一声:“早早便休息了?皇后说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昨夜难道不是你侍的寝?简直不知节制,不顾廉耻!”

  柳书言当众被这么倒打一耙,心里委屈忿忿到了极点,太后下药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看顾皇上龙体,现在反倒来指责他。再说他昨晚确实没有……

  柳书言不愿再回想,他虽是规矩地仍然跪着,脸上却是一副不服管教的表情,认错讨好的话一句不肯说。

  太后看着就来气,将手边的描金釉面青瓷盏茶杯摔到他面前。啪啦一声,瓷片四溅,白毫银针的茶芽泼了柳书言一身,茶汤溅到他脸上,烫倒不烫,就是羞辱得很。

  柳书言虽然不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但从小也是被爹娘娇宠着长大,府上长辈下人向来都是哄着他开心,围着他打转,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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