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切顺利(2 / 2)

  可陈清和端得却是一副气定神闲:“自然。”

  见她能够这般镇定自若,贺行云有些自讨没趣,可也真生出了几分佩服,不由得好奇:“陈夫子就这么自信自己一定会赢吗?”

  赢?不是自信,而是必须。

  陈清和上前帮他牢牢绑好,应答道:“我又不是公输子再世,哪来什么一定?那定是空口大话。我不过是愿赌服输。人生很长,若输了,也不过是换条路重新再来。无妨。”

  这话实在豁达,贺行云一怔,随即便收起了那副纨绔做派,竟开始动摇,或许确实是他多心了。

  陈清和为他讲着如何控制平衡与方向,仔细叮嘱了一番。

  发丝在她踮脚整理竹鹊的不经意间蹭过他的脖颈,散发着令人恍神的鹅梨香,令他想起大氅上沾染的,那若有似无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子之为鹊也,不如翟之为车辖,须臾刘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为功,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

  墨子说鲁班的木鹊制作得并不是不精巧,而是鲁班的木鹊既不能拉车,也不能载重,对人没有什么用,因而是“拙”不是“巧”。

  第6章 一切顺利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就像打过去一巴掌,自己使了多大力,掌心便也会承受多大痛;而越是不服气,结果才显得越是震撼。

  陈清和后退一步,让开了道。

  贺行云对这竹鹊确实深感兴趣,眸中难掩炙热,兴奋地摆弄了两下后,大步助跑一个纵身从那高坡上跃下,张开了双臂;便听风在耳畔呼啸而过,仿佛自己真的长出了翅膀。

  盛长明被这一跃吓得抿紧了嘴巴,直屏住了呼吸,巴巴望着他滑翔远去的方向,腿都在雪里站得僵了。一转头却发现陈清和依然悠悠哉哉,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既知道了跳下去的贺小公子是丞相的儿子,还能如此淡定,要么是真有万全把握,要么就是不要命的疯子傻子。相对而言他较为倾向于前者,这陈清和许真有点东西,难怪会是淮安最有名的女夫子。

  待贺行云从消失不见到化作一个点越来越近的移动,朝着他挥了挥手,看着确是安然无恙,盛长明终于松了口气,便悄悄地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女子。

  “夫子莫非以前就做过竹鹊,才如此十拿九稳?”

  此时他语气中多了两分敬意,不再是油腔滑调的风流做派。

  “我很敬佩公输子的智慧,故而闲暇时对工巧略了解过一二罢了。”

  陈清和笑笑,落在二人耳朵里就成了自谦。

  贺行云降落时没控制好平衡,撞进结了一层薄冰的河水之中,但这一段滑翔也足以令他愿赌服输,满脸不可思议地拖着竹鹊跑了回来,态度斗转,恭恭敬敬对陈清和拱手一礼:“学生见过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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