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仿纸(1 / 2)

  陈清和顺着他流露出的脆弱,以温柔最为攻心:“我明白。”

  “你啊,竖着一身刺,不过是替自己母亲不平,想引起父亲注意。你不满接连被迎进门的妾室分走了父亲的感情,所以对我亦有防备之心。”

  “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话吗?我心中鸿鹄,真正希望的是能站至顶峰处得见万世太平,解放为男子附庸上千年的女子们。虽说我亦明白,这太过于宏大而难以实现,可有着如此想法的我又怎会甘愿做一只笼中鸟,为人妾室?我这些话传出去可是要被人评做荒唐的,如今你我也算交心相谈了,那么,贺小公子可也能放下对我的芥蒂,试着信任我?”

  “我来京中只是为了带父亲落叶归根,但我的根还是在淮安,所以贺小公子若实在不放心,等将父亲坟迁来京中,我会立即动身离开。”

  陈清和循循善诱着,既讲了理又讲了情,满眼真诚,说着,松开怀抱,拿出那瓶伤药对贺行云的心理防线进行最后一击。

  “喏。我也是头一回知道府里规矩竟这般狠,相爷也当真是舍得下,三十鞭子下去皮肉都烂了,我光听着就担心的厉害,便说自己搬箱子砸了脚,向下人们寻要来了这个。”

  贺韫对这母子俩的忽视,既造就了贺行云一身的刺,同样也造就了贺行云缺爱。于是陈清和就为他织下了一张名为真心的网,等待着他坠落。

  蛛网就像流沙,只会越陷越深,越来越紧。

  随着她主动绕至他身后,解开了他的衣衫,用指腹软化开药膏悉心覆上那狰狞的伤口;刺痛后酥麻之意遍布全身,他不自觉颤了一下。

  “夫子…我,我自己来吧。”

  这是十七年来他第一次与除母亲与奶娘外的女子如此亲密,即便对方只是心无旁骛的给他上药罢了,但他还是不可控的红了耳朵。

  “怎么,你是能够到自己的后背,还是打算去唤个下人来帮忙?那相爷与夫人可就要知道我偷偷来瞧你了。”

  陈清和语调半开玩笑,对着伤口吹了吹,又问:“可好些了?还疼么?”

  贺行云被那凉风吹得一激灵,也顾不得伤口便瞬间挺直了腰板,脑海里不断萦绕着鹅梨的香甜,甚至是回想起初见时,她一头撞进盛长明怀中,大概也是夹杂着这股鹅梨香吧。

  “不疼了…”他哑了声音,悄悄在自己胳膊上拧了一把,才强行断了混乱的思绪,可心跳却无法控制。

  贺行云隐隐感觉到这是个不妙的苗头,然而再一次对上陈清和那一双惑人的眼眸时,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只点头应了下来。

  “药上好了。那我们说好了,放下过往的芥蒂与成见,今后好好相处。放心吧,我大抵还算个不错的夫子,我的学生都还挺喜欢听我讲课的,必不会太难熬。夫人希望春考上能得见你名次,我们努力试一把,也叫相爷刮目相看,如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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