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抵达(2 / 2)
说罢,她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扛着冬荣朝马车停留的方向挪动。
明明是副纤弱的身躯,却好像承载着他所远不能堪透的东西。
贺行云握着剑,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一路无言。
夕阳将彼此的身影拉的好长,跌跌撞撞又重重叠叠。
终于抵达马车处,冬庆与周大师被她满身鲜血惊得一度不能回神。
“夫子,对不起。”他喑哑了嗓子无助又绝望。
陈清和没有应。
成长总要伴随着代价,只是没人知道这份代价会是什么,是否会远远超过承受能力,给予致命一击。
纯真,是既可贵又可怕的东西。
“挖个坑把冬荣葬了吧,也算给他家里一个交代。”
她对冬庆吩咐道。
“是,是。”冬庆连连点头,忙将冬荣的尸身背下。
女子便终于能够歇息,她疲惫地倚靠在车厢上,将手擦了又擦。
第29章 抵达
夜里,贺行云梦魇缠身,一遍又一遍梦到鲜血从脖颈飞溅,喷洒了他一脸。
陈清和执着帕子想要为他擦一擦额汗,却因指间的血腥气没能洗净,使得人猛然惊醒,胸口起起又伏伏,只见满眼惊惧。
周大师识趣的将嘴紧闭。
风声呜咽着一首悲歌,哒哒马蹄将温凉的月色踏为一地斑驳。
对上那双满载着恐慌的眸子陈清和并没有尴尬,她将手自然收回,明知故问的关怀:“怎么醒了?”
“我…睡不着。”贺行云偷偷用袖子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没有说实话。
陈清和劝过他,是他没听,之后那些事也是为了救他,他没理由怕。
“陈家没落后,天灾之下,我也成为过难民。”她缓缓开口,话中半真半假。
陈清和回忆着当时景,那是个好心的富家女郎,因不忍心而红着眼眶递给他们一沓饼子与一荷包银钱;结果却是,饼子不够分,一荷包又引得人贪心不足。
干脆一群人拦了她的马车,将她从车厢中扯下,撕扯下她的衣裳、抢走了她的首饰,残忍地将其生生掐死,又剜下她的肉,争夺着将她分食。
“那个人和你一样愚蠢的善良,她亦没有得到感恩,反而如落入了虎狼之口的羔羊,被抢走了所有后连尸身也被分食。”陈清和语调没有一丝波澜地就好像在讲一个无趣的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