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愿卿好60(1 / 2)

  因当年事还悬而未决,故而不能言明的情绪就如将他架上了火架炙烤;一面是林家满门忠烈被奸佞设计的仇恨,一面是相伴五年的情谊。

  即便最初不过彼此利用,可五年时光不是作假,那些相处过的朝夕不是作假。她就像他亲手栽种下的一朵花,倾注了他的时间、心力,而养的既聪明又明艳,是他最得意的高徒。

  她身上有他的影子,活着一半的他。

  无论他多么想回避、想否认、想将这份心思切割断开,可他的生命又何尝不是活着一半的她呢?

  这世界上再没有比他们的关系更紧密,踩着对方的脚印,走在相同的命运,彼此相依;她就是他,他亦是她。

  是宿命的捆绑,是冥冥的注定。

  不知多久。

  “殿下。”

  陈清和走了回来,手里还拎着麻布与伤药。

  她将幂篱撩开,于他腿边蹲下身子,在马车哒哒地前行之中轻轻拉过他的手,瞧着那本就没大好的手背再一次鲜血淋漓,一双好看的眉宇紧蹙成结;可他至始至终一声不吭,就好像根本不觉痛。

  曾经多少次她也如此熟稔的为他上药,或多或少都带着故意,为了激起他心中波澜,为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拉扯;唯有这一次,她是真的在不忍。

  “纵然殿下有千千万万个理由,不得不去做,也不该如此糟践自己身体。新伤旧疤层层交叠,难道就不痛吗?”陈清和细碎的念叨着,将麻布一圈圈缠绕。

  顶着那灼热的注视,又细细叮嘱:“这段时间别碰水。怀王府中总不至于连个丫鬟小厮都没有,就劳他们来照顾,少用手。”

  话落,马车猛然颠簸了一下,她正欲扶住车厢,却在那摇晃的一瞬里他一把就握住了她欲抽离的手,像下意识的搀扶,又似压抑已久的失控。

  如怕她溜走般,在白皙的腕上留下了一指红痕。

  陈清和呼吸一滞,第一次在那双清冷地眼眸中看到了无尽的缱绻,猛烈又滚烫,汹涌而来。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却仿佛掀起了一场山呼海啸。

  “多谢殿下。马车…已经平稳了。”

  她知道他一惯会回避,以往她耍些小手段故意招惹他,他都会毫不留情戳破来掐断不该有的火苗;他总是清醒,会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或许也会恍惚,但想来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于是出声提醒,试图将手抽回。

  可晏寂清却一反常态,竟也会明知故犯。

  他一手拽着她,一手抬过她的下巴,指背触过她的肌肤一点一点向上滑过她的鼻梁,最终落在了她眉心位置。

  那儿似有什么东西扎了他的眼,在心底荡起浓浓不快,随即便用指腹向下用力一抹。

  陈清和后知后觉偏过脸去,但为时已晚,妆已被他作乱得一塌糊涂,而那处正是出府前贺行云为她画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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