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0(1 / 2)

  在这扇灰蓝色的防盗门后边。

  他颠颠簸簸,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要回到这里。

  去面对他的记忆、岁月、情感和血缘。

  就算没有苏白,他也不可能变成静湖里的一尾鱼;父母亲手编织的渔网,兄弟姐妹加固的绳索,铺天盖地将他网罗于半空。

  他去不到水底,也回不到地面。

  空落落地,像一具尸体,被悬挂在高楼示众。

  所以都到这里了,他还是害怕,踌躇着不敢上前攀登一级阶梯。

  “你这会儿上床了没?方便视频吗?”苏白的信息又发过来。

  头顶那盏昏黄的声控灯刷地熄灭,司望被单元楼门口进来的冷风吹得一哆嗦。

  “还没。”他不熟练地说谎,“我爸想跟我说会儿话,今天就不视频了。”

  “好。”苏白回答得也快,“那你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司望把手机揣回衣兜。

  w城的冬季没L市那般冷得彻骨,但风是水淋淋的,带着绕城的扬江水特有的寒意。

  裹紧外套,那潮湿的寒气仍然会如爬行动物般贴近肌肤,渗进骨髓。

  司望深吸了一口气,上方的防盗门内传来一两声咳嗽,震亮了头顶的声控灯。

  他知道自己似乎无处可逃,踩着脚下的影子一步步上楼,停在灰蓝色的防盗门前。

  两边春联的胶水干涸,使得纸张脱落,摇摇欲坠地够着门边,风也跟着他攀爬上来,吹得春联沙沙作响。

  司望抬了手,敲门。

  三声,不轻不重。

  没一会儿听见拖沓的脚步声,是母亲。

  因为她在家总是穿着父亲的旧拖鞋,尺码永远合不上自己的脚,走路会格外的慢,怕发出踢踏的响声,惊扰到楼下的邻居。

  他们单元楼的隔音不算好。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但司望没有继续敲门的意思。

  家里的规矩,敲三声门即可,家里人不是聋子,听得到。

  终于门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母亲深吸了一口气,拧开了这老旧的门锁。

  该给锁上一些润.滑.油了,司望想。

  但这个暂且不谈,面对只及他胸膛瘦弱的母亲,他微微颔首,作出自然的笑意:“妈,我回来了。”

  第26章 26.0

  家里的格局并没有大的变动,客厅里两条沙发,父亲占据了其中宽敞一点的。

  他就侧躺着,呼吸笨拙吃力,仿若用水桶从老井打水,但水桶升至一半又哐当坠入井底,一口气上来又下去,像老旧的风箱,沉闷工作着。

  “怎么不去床上休息呢?”司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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