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十月,天高云淡,秋意似虎。

夏南山正躺在路边养神,却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梦里,一条白色闪着银光的长尾贴着她的腰腹轻轻划过,带来一阵冰凉的寒意。

她伸手欲抓住这滑腻腻不知何来何去的尾巴,却被它擦着指间一闪而过,顺着背部游走而上。

不待她反应过来,这滑腻感以向着前胸滑动到了心口。

夏南山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在梦里不愿再阻止,只想等着这看不清面貌的长尾下一个动作。

长尾却突然消失了。

那贴着皮肤的冰凉一消失,夏南山顿时被外界的热浪激醒。

此时正午,太阳像个刚喝了二两白酒的酒徒,突然亢奋起来,肆意的大口向外喷出体内的炽热,烧的整片天空连同大地都一片颓然。

此刻,除了生不由己的苦命人,还有谁还会在这样的天气里长途跋涉在外行走呢?

靠在路边的夏南山就是这样一个苦命人。

她抬起手臂眯着眼朝天空望了望,白晃晃的阳光刺得她的双眼一阵发胀,距离安上这对眼睛已经过去十年了,可是白天偶尔还是会有不适的排斥感。

她垂下双目,又舔了舔自己干裂爆皮的嘴唇,提起挂在腰间的葫芦,晃了晃,葫芦默不作声。

袖子顺势划到了肘部,露出一截缠满了蓝布条的纤细小臂,就着胳膊上的布条擦了擦滑落至下巴的汗水,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水分又少了一点,有些可惜的低头叹了口气。

嘴上干,心里苦,想起刚才的梦,她暗骂一声:‘死狐狸!’

又有些心中有愧的想:‘是不是因为带着这花心荡漾的狐狸在身边,所以最近才总做这么奇怪的梦’。

夏南山虽然是个苦命人,但却并不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因为做出这样烈日徒步决定的正是她自己。

她原本在上一个村子是打算不紧不慢的准备好吃食,打听好路线,最好再遇上一辆顺路的牛车,悠悠闲闲的上路。

但却好巧不巧的,听村口那个化作俊俏郎君的狐狸精轻佻戏谑的废话了几句。

“不是我吓唬你,往前走三天三夜也不会有落脚点了。你这小身板,我看你是挨不过去。你一个姑娘家家何必受这个罪,倒不如和其它妹妹们一起住在哥哥我这里。春暖不觉眠,日日诉春情岂不美妙?”

于是她什么也没准备,带着一脑子要以身证途的冲动就出发了。

不,还是带了些没用的蠢东西的,她临走前把狐狸打成妖丹收在了自己的八卦葫芦里。

现在,眺望下前方,一条灰扑扑的土路看不到尽头,道路两边一无所有,既没有能投下树荫的树木,也没有那秋日里看了就充满希望的金稻田。

干土路像个和尚的脑袋似的,在日光下隐隐反射着四大皆空的无欲无求生无可依。

扭头望望来时路,也是一片贫瘠,草都没有一根,简直比自己的肚子还空。

于是,她不得不承认,这现在被装在葫芦里的狐狸可能没有骗她。

此时又饿又渴,从昨天至今日此时,满打满算已经超过六个时辰什么也没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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