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虽然路经两条几近干涸的小河时凑活捞了几口水喝，但是并不能起到什么饱腹的作用，更何况这一路落下的汗远比途中喝的几口水多。

夏南山伸手从自己背后的布袋子里摸了摸，布袋子里东西并不多，透过几片薄薄的布料轻易的摸到了一个碗状硬物。

掏出来拿至面前，是个布满裂纹的墨黑色龟壳。

龟壳看上去已有些年头，裂纹深入壳内，显得龟壳非常脆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随着纹路支离破碎。

四周向上有些藤蔓状的棕色纹路，且由于常常被人抚摸而变得油光发亮好像上了一层釉。

龟壳临近的两个方位上标着‘西南’二个红字，不知是用什么写上去的，不似写在表面，倒像是融入壳中。

要是放在平常，这龟壳倒是值得在美好灿烂的阳光下烁烁生辉的赏玩一番。

但此刻夏南山却恨不得它化成一个烤的焦香的大馒头好让自己能咬上一口！

“哎”，随着又一声有气无力的叹息，传来三声叮咚脆响，夏南山向龟壳掷入三个铜钱，继而口中喃喃有词的摇晃起来。

“呼呼此神，瑶瑶于慧，念我至诚，许西示讯，领！”

一边摇一边用树枝在地上记下卦象，一连摇了六次，刚擦净的汗水又一次滑落下来砸在地上记下的卦象旁。

头三次都是三个正面，阳阳阳，是为乾。

接下来是两个正正反一个正正正，是为震，上乾下震，化作无妄。

夏南山皱着眉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暗自琢磨了一下：‘乾为天，阳罩万物；震为雷，阴裹阳收。乾上震下，若信德磊落可一往无前，品德纯善且有意外之获。’

‘此卦心胸良善则为大吉。嗯，看看我自己，先下除了善良，我一无所有。作为一个落魄的小道，一不图高名，二不谋暴富，勤勤恳恳四处流浪只为大众解忧除祸，这还不够光明磊落，纯善至德嘛！看来我得坚持向前走，不知这意外之获会是什么，再不济也该是些吃食碎银吧。’

她努力的宽慰着自己，加上被日晒的精神恍惚，丝毫没注意到有个挑着木桶的老汉冲她迎面而来。

老汉走至夏南山身边，上下打量一下她，似乎因为很久没见过陌生人而惊讶，眼中又带着一丝淡不可见的暗喜。

“姑娘，你这是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啊？”

夏南山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肩头一颤，循声看去。

只见这个老汉穿着一身打着五颜六色补丁的无袖短衫，七七八八补丁的长裤，底下一双干草编成的软底草鞋。

头上包着看不出颜色的汗巾，一张脸黝黑干瘦，遍布皱纹，如今因为笑了起来挤出层层叠叠的沟壑，显得有点渗人。

肩挑一个扁担，扁担两头摇摇晃晃两个空桶。

走了一天才遇到一个人，夏南山心中高兴极了，连忙先抱拳弯腰行了一礼。

“小道从极南之地的符禺山凤凰观来，一路游行想去北地景山拜访师傅的老友。只是途经这里既不见人烟村庄也没有路标地识，一时不知方向，请问大叔，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要走多久才能有村落住户呢？”

老汉听到夏南山是从极南之地来，颇为惊讶。因为他只从自己的老辈那里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个很遥远的地方，至于什么北地景山更是闻所未闻。

他看夏南山浑身狼狈声音虚浮，想她应是走了很久没有休息过，便从腰间拿出一个软皮水袋递过去。

“这一路来都没有什么村落，你一个姑娘竟能独自走这么久也是不易。这秋日太阳正毒，你先喝两口水，前面再走二十里路就是我住的村子，虽不是什么富庶大村，但是歇歇脚吃点东西却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