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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提议。”白瑶儿轻轻一笑,心中想法和钱澄澄不谋而合。

邵碧姚却没这个心情,剥了个橘子没吃,丢给莫桑柔:“作诗有什么意思?不如玩些别的能打发时间的。”

“怎么你说得很赶时间一样?”莫桑柔调笑着掐了她胳膊一下,看出她心中藏了事。

邵碧姚嗔怪了她一眼,却没再说什么,心里恨不得时间快点流逝。这个模样叫俞晗芝多看了她几眼,隐隐觉得奇怪,又注意到白瑶儿也看了大姑娘几眼,好像知道些什么。

马若瑄关心了一句,“听闻大姑娘前几日得了风寒,身子可无大碍了?”

“无碍,一些小毛小病。”邵碧姚朝外看了眼天色,声音略低,倒像是自言自语般,“好在是朗朗晴日……”

这时,钱澄澄灵机一动,又道:“作诗还是作诗,不如我们两两合作如何?一人上半首,一人下半首,一句一句地接,这样也能有些趣味,如何?”

“这是个好主意。”白瑶儿掩唇一笑道:“且这过程中两人还能互动,给彼此意见,修修补补,培养默契。”

马若瑄是东道主,自然是随客人的心意,点了点头。

白瑶儿连忙亲昵地坐到戴茵茵身旁,笑着说:“我早就想见识世子妃的才情,我和世子妃一组。”那边钱澄澄也拉着表姐一组。

莫桑柔晃着邵碧姚的胳膊,撒娇道:“你同我一起参加嘛,看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谁要同你心有灵犀。”邵碧姚虽嘴上这么说着,到底是同意了,心想这也确实能打发时间,总比干坐着等要好一些。

眼见其他人都组好了,俞晗芝被剩下,微微一笑道:“我不擅长诗词,就不参加了,你们玩得开心,我到前面看看景色。”

马若瑄笑着道:“我让侍婢跟着,二少夫人有什么直接吩咐就成。”

俞晗芝笑着颔首,正要起身,却见钱澄澄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就把不远处的彭雅儿给拉了过来。“这不是还有个人吗,你俩正好组一下,别扫兴嘛。”

彭雅儿推开她的手臂,有些刻意逃避碰触,蹙眉不太情愿地抬头。

真真是个美人啊,白皙透亮的肌肤,脸庞娇小,一身淡粉色立领长袍,她生得娇柔,浑身却带着冷傲的气质,就像是雾中看美人,朦胧动人。

俞晗芝和彭雅儿顿时被众人推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

“不如试一试?”戴茵茵问着,端着从容欣然的姿态,看了马若瑄道:“人多一点,也能热闹些。”

马若瑄轻轻一笑,看了过去:“你们愿意参加吗?”

“这有什么愿不愿意的,都是姐妹家玩闹,若是不一起,外边人可别说是我们孤立了你们,平白无故惹流言。”

“彭姑娘你从京中来,更是难得与我们相聚,也好借此机会亲近亲近。”钱澄澄和白瑶儿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

俞晗芝和彭雅儿再度相看一眼,对她们的话并未太在意,只是眸光交织间,仿佛能看懂彼此的意思,颇有种患难与共的默契,同时点了点头。

既然这些女子这么想要她们参加,那就……让她们瞧瞧!

未几,侍婢拿来了笔墨纸砚,两两一组,以“桃花”为主题开始作诗。

钱澄澄的想法很简单,虽然她不了解彭雅儿,但知道俞晗芝是个草包,只要两人合作,作出的诗肯定不行,她就是故意的。白瑶儿自然也乐意见到俞晗芝难堪,很期待她会做出什么四不像的诗句。

半个时辰左右,作诗结束。

姑娘们纷纷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惹不住去瞄别人的,期待不已。这时,钱澄澄忽然问了一句,“只是这诗句的好坏,我们如何评判呢?”眸光若有似无地往东花园的方向瞥去。

“那得找一位才情出众的人来评判,似乎比较公道。”白瑶儿看了钱澄澄一眼,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两人渐生一种相见恨晚的情愫。

马若瑄挑眉,看了钱澄澄一眼:“不过是玩乐罢了,又不是比赛,需要什么评判?”眼眸一瞥,带着一丝警告。

钱澄澄低了低头,死咬着嘴唇,没再说话。

戴茵茵解围道:“钱姑娘想得周到,不过我们姑娘家玩闹,随便看看就行,倒也不需要讲究那些。若实在需要,我瞧着王妃和马夫人还在闲聊,必是有时间的。”

“世子妃所言有理。”马若瑄笑了笑。

一会儿,侍婢过去传话,马夫人和王妃娘娘就带着众夫人过来了。

邵碧姚觉得无聊,第一个摆出她和莫桑柔的诗词,马夫人和王妃娘娘一看,称赞不已。接着是马若瑄和钱澄澄、戴茵茵和白瑶儿,意境一个比一个深远。最后才轮到俞晗芝和彭雅儿,所有人都不看好她们,等着看好戏。

彭雅儿坐在一旁,神情淡淡的,眸光始终没有一个定点,而俞晗芝有些犹豫地举起宣纸。

坤王妃看了俞晗芝一眼:“没事的,尽力就行。”

“是啊,二妹妹,不过是闲趣玩乐,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没人会说什么。”戴茵茵宽慰着,就像是已经认定她的诗不堪入目。

俞晗芝一笑,双手一翻,将宣纸亮了出来,纸上的诗豁然跃入眼前,特别是那句,“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

这诗句写得好是俏丽多姿!

“二少夫人好俊的文采,若非你提点一二,我还写不出上半首。”彭雅儿寡言,难得说了一句,还是夸人的,俞晗芝与她相视一笑,却叫在场人都震惊了,因为那下半首才是精髓。

下半首竟然是俞晗芝写的?白瑶儿不敢置信,忽然开口:“你不是说你不通诗书?”

“有的人是故意扮猪吃老虎,懂不懂?”邵碧姚一语双关,颇为嘲讽道:“偏偏有些人还要往上撞,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瑶儿的脸色僵了僵,盯着俞晗芝,更多的是震惊和惶然。

“我确实不喜欢诗书,觉得枯燥乏味,可儿时娘亲逼着我学,学了一点皮毛,并非一窍不通。”俞晗芝虚心地解释。

没人知道她上辈子遭受的苦。上辈子的今天,她做不出半个字的诗句,被人耻笑,颜面扫地。自那之后,她便开始苦读诗书,是邵舒耐心教她,才有的成果。想来可笑,邵舒教了她,她却是拿去讨好邵禹。

这辈子,任何人都休想轻贱她!

“这哪里是只通皮毛,二妹妹过谦了。”戴茵茵嘴角含笑,眸底却涌起波光。

不论真心假意,坤王妃少不得夸赞俞晗芝几句。马夫人倒是对她另眼相看,诗句做得那般好,还谦虚内敛,着实是个好姑娘。马若瑄也是真心实意欣赏她。

这时,有侍婢来马夫人耳边说了几句,她朝坤王妃看了一眼,两人喊上马若瑄,先行离开。

俞晗芝知道,坤王妃和马夫人是带着马若瑄去和三公子邵蒙相看了,几个月后,两人就会成婚。

可叹的是,马若瑄当时因为害羞看错了人,她以为邵舒是三公子,当下就应了这门婚事。到了洞房花烛夜,她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眼前的新郎居然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后来她又听闻三公子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经常睡在军营,好几天不洗澡,那胡子里还长满着跳蚤,相看生厌,故而更加痛恨这段婚姻。

上辈子,俞晗芝对马若瑄误会很深,现在想来恐怕是有心人的挑拨离间。适才,马若瑄对她也有善意,必然不是什么狠毒的女人。

俞晗芝心想,若能避免马姑娘认错人的误会,或许邵蒙和她今生不至于那般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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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开始,宾客们纷纷前往厅堂落座。女眷男眷分东西隔间落座,中间挂着竹帘和轻纱,但闻细语笑声。

没一会儿,乳娘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过来,小娘子们纷纷好奇地围了过去,俞晗芝这一桌就剩下几个人,白瑶儿也瞧得心痒痒,硬是把戴茵茵拉了过去。

“你不过去看小娃娃?”邵碧姚问了句,这桌就剩下她和俞晗芝并彭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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