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鱼宴38(1 / 2)

  只是他一向善于隐藏自己的负面,萧且随两只手指在雕花扶手上轻敲,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下着雨,在外边乱跑什么,染上风寒又得赖在我身上了。”

  宣宁就不该来,好心来看他,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宣宁也不管自己衣裳湿着,往那价值百金的绒花软团垫上一坐,扬声道,“我正要去蔚园看楚郢,来的路上遇见裴四郎他们,裴四郎说你没去围猎,我就顺便来帮他看看你是不是死了。”

  萧且随脸色一变,心中那点小小的希冀也熄灭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看她,“我当是什么要紧事得你冒雨而往,原是要找你楚郢哥哥,行,你告诉裴四郎,我还活着,让他失望了,看过了那就走吧,找你的楚郢哥哥去。”

  话一出口,又觉得满是酸味,他咬紧唇,余光去看她,不知自己这股别扭劲为何越闹越汹涌。

  小娘子的鬓发水气蔼蔼,她把碎发全部拢起,露着光洁的额头,两柄细眉恰在其位,一双黑得发亮的清澈眼眸水波荡漾,小嘴微微嘟着,昭示她的心情不算太好。

  可偏偏她又像个没事人儿似的,仿佛与他吵闹几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房门开着,柳无寄走到门口,又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一听到两人逗起嘴来,而自家那懵懂小子又在说气话,他忙上前说道,“殿下,马车已架好,您看,是否现下就出发…”

  萧且随一听,气得一个倒仰,她去楚郢那还要坐他的马车?他直起身子,扬声反对,“不行不行!柳无寄!拆了拆了,我的马儿绝不能淋雨!生病了谁赔我!?快赶回马厩去!”

  宣宁气笑了,丢下一句“小气”,起身就往外走,卫缺立即撑开伞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

  柳无寄“哎哟”一声,忙将那傻儿郎扶起来,焦急又低声地说,“郎君,郎君,公主是特意来寻你去醉仙楼吃鱼的,你看你这事儿弄得,快去,去和公主赔个不是。”

  “吃鱼?”萧且随尚且懵懵懂懂,想起自己上回好似是和她提过一次,所以她真的是来寻他的?他慌忙去踏鞋,快步去追她,往外边喊着,“李宣宁!李宣宁!”

  宣宁回头,萧且随面上焦急,身上还穿着燕居服和软履,一只手臂吊得老高,看起来好不可怜。她一时心软,撇撇嘴,目光下落,说道,“行了,穿这个走路也不怕摔着,你现在可只有一只手了,我去马车上更衣,你也换件衣裳再过来。”

  清早的西市依旧人流如织,鎏金玉质的青车上扁铃轻响,横铆上挂着的“萧”字木牌被风吹得来回摆动,卫缺与马夫驾着车,缓慢于各色伞盖中穿行。

  “还没到啊?你的马车简直比我下去走路还要慢。”宣宁掀开侧帘,伸着脑袋往外边看了看,嘟囔着,“好大的雨!早知这样我今日不该出来。”

  她换了一件月牙色烟罗裙并琵琶襟上衫,因着没有带随行侍女,头发又有些湿,干脆就解开散乱的髻发。光滑柔顺的乌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只用一根红丝绦紧束,纤手轻扶在车牍,顾盼无邪。

  而少年则恰好也穿着月白袍衫,他今日没有带金銙,只用青色丝绦束系出窄腰,腰间悬着青玦,文质玉成,有些世家佳公子的况味。

  萧且随率先下车,右手接过卫缺手上的伞盖,示意他为公主掀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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