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牺牲与英雄（1 / 1）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黎江窈，高霖的脸上清晰的两条泪痕还没消失。墨冬不敢相信的看着高霖，他想把手枪抢下来，可高霖的食指已经搭在扳机上面了，“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高霖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的盯着黎江窈。令人意外的是，黎江窈似乎并不害怕，看了看墨冬又看了看高霖，说道：“你们是同一个人吧”，“这，你能看出来吗？”墨冬好奇的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你们看我的眼神都是一样的”。高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是因为都是遗憾吗？”遗憾嘛，墨冬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原来自从见到黎江窈起心里那股莫名的感觉就是遗憾啊，可是，为什么会遗憾，自己不是。
墨冬突然呆住了，既然会遗憾，那么那些美好的记忆，幸福的日子，都是，假的？墨冬捂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回想那些那么真实，那么近又那么遥远的回忆。“你怎么了？”黎江窈担心的望着墨冬，她似乎并不害怕拿着枪的高霖，甚至想要走上去扶墨冬。“离我远点，不然你会”，墨冬连连摆手想让黎江窈远离自己，突然一个瞬间，墨冬仿佛回到高中的那个时候，不小心将豆浆倾倒，已经养成社恐习惯的墨冬没有熟悉的朋友，只是一个劲的道歉加不停的擦拭干净周围，直到因为太着急踩到积水滑倒在地，只有她经过的时候给朝墨冬递出了手，没有偶像剧里面感人的相遇，墨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后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尽管没有真正的相识，不过那只停在半空的手还是给予了墨冬些许鼓励，自那之后墨冬开始主动向他人示好，朋友逐渐增多。
墨冬坐在地上，想起这些事情后好像，没有什么帮助，扶住额头笑了笑，墨冬站起身，问向高霖，“放过她吧，自始至终都是我们自己的幻想罢了”，高霖掏出一颗糖丢进嘴里，看了看墨冬的眼睛，随后低头笑道：“究竟是谁放不过谁，你还是我？”墨冬觉得高霖话中有话，那把手枪，黑乎乎的手枪，看着看着仿佛变成是自己握着的一样。不，我不是，不是我。高霖将枪口转向墨冬，“那么，如果杀了你这一切就会结束，没有人会受到伤害，你同意吗？”
“不行”，黎江窈赶在墨冬回答前说道。“你凭什么决定他的生死，就因为你有枪吗？”还站到墨冬前面展开双臂护着，高霖似乎被问到了，他站在那里低着头仿佛在思考怎么反驳。良久，才抬起头，说道：“就因为我就是他，给他点时间，他会自己把手枪对准自己太阳穴的”，黎江窈回头看着呆呆坐在地上的墨冬，似乎是察觉到黎江窈的注视，墨冬抬起头看着黎江窈，似曾相识的一幕，像是那年冬天伸出的那只手。
那双灵动又清澈的眼睛，墨冬好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了，不知不觉看呆了。“嘿嘿”，黎江窈拍了拍掌，她还以为墨冬是被吓到了。墨冬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穿着校服的她时，脑海内出现了很多记忆，不过墨冬现在已经无法分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他仿佛做了一个无限延续的梦。墨冬看着眼前的黎江窈，“即使她是假的，我也不舍得她受到伤害”，这样想之后，墨冬站起身来，将黎江窈护到自己身后，说出那句没说出口的羞耻话，“谁都不能伤害你”。
高霖点点头，举起手枪对着墨冬的额头，“砰”。
“嗯呵”，墨冬紧紧闭着眼睛等待，却只听到枪声，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你这是？”，墨冬看向高霖，高霖笑了笑，“你还是一样啊，说些中二的话，做着中二的事，但你要知道，英雄，是要被别人知道才算英雄，如果保护了他人却销声匿迹，那就是纯粹的好心人。做好事的意义虽然并不是扬名立万，但如果你做好事的目的是为了让别人知道，那你就要做出更多更大的好事，去让更多人知道你的好”墨冬疑惑的很，他在讲什么东西？
枪口一转，又对准了黎江窈。“你究竟想干什么？”墨冬已经有些无法忍受高霖这乖张的性格了。下一秒，枪口一转，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高霖笑道：“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我死；第二，你死；第三，她”，墨冬伸手就是一拳挥过去，“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死人？”，高霖轻松闪过，却在听了墨冬的话后脸上的神情由随意变为愤怒和不耐烦，直接走上前几步，一拳捣在墨冬的肚子上，虽然看起来也才只是个青年，力气却大的吓人，墨冬已经用手提前挡了一下，却还是被一拳击倒在地，捂着腹部跪在地上。
黎江窈连忙蹲下来查看墨冬的伤势，奇怪的是，没有任何的酸痛感，墨冬体会到的是仿佛从灵魂里面撕裂开来的刺痛感，在重重喘了几口气后，墨冬终于能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怒目盯着高霖，高霖已经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用食指旋转着手枪问道：“如果某天你遇到了一个险境，必须要牺牲才能活下去，你会怎么做？”墨冬害怕这是这个疯子的什么致命问题，所以思考了很久，最后回答道：“我会根据活下去的最大可能性来进行选择”，听到这里，高霖的眉毛似乎上扬了一下，看起来对墨冬的回答比较满意，“不过我也会尽最大努力去寻找不用牺牲的方法”，高霖那扬起的眉毛又放了下去，看得出来对墨冬加的那句话很是厌恶。高霖有些狂躁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扔进嘴里狠狠嚼了起来，“嘎嘣嘎嘣”。看的墨冬和黎江窈胆战心惊，就在这时，外面警察的呼喊声第三次响起。
“最后一次声明，人民警察会为了保护而进行必要的措施，请注意”，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声音里面有着不和谐和机械感，仿佛是机器人在说话一般。高霖在听到之后脸色骤然凝重，开始来回踱步，不时用手枪敲打自己的脑袋。墨冬和黎江窈看着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就在墨冬已经感觉腿有点麻了的时候，高霖终于停了下来，走过来将手枪塞到墨冬手里，“杀了我，快，这样就还有一层梦境”“什么，为什么，还有一层梦境是什么意思？”墨冬那种没来由的心悸又出现了，“来不及了，他们来了”，高霖拉着墨冬的手直接往学校深处跑，墨冬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也看到，在对面的那栋楼上，从楼顶和一楼的大厅涌出来无数的黑色爬行的人型生物，怪异又恐怖。墨冬把手枪往裤兜一插，拉上黎江窈的手就跟着高霖开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