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c)(1 / 2)

夜晚一点钟,我没有回到住处。而是找到了白天,路过的一处横穿马路的铁轨。

是时候了,我要开始享受这短暂的时间。

对于我来说,即使是身边的朋友,我也不会希望他完全理解我。尽管他打过电话,不过我说了,今晚我加班,去跑夜宵。事实上,我只是抽出时间,来到荒郊,面对黑暗。

孤身走在铁轨上,看着它无尽的蜿蜒和黑暗,我露出笑容。这种笑容,发自内心。

人们常说黑夜里有鬼魂,有人们从未看过的现象。那不如让我看到吧,用失踪和生命作为代价。空气中,雾气浓重。

我猜,后面一定有东西,但是我凭什么一定要回头。然后惊吓吗。如果有,就在后面好了。我沉醉于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我喜欢用绳子将自己勒晕,因为经常在无人的地方体验死亡和呼吸,我会用单节的方法慢慢勒住自己的脖子。只要自己濒临死亡,就会因为丧失意识,松开双手,以此保证自己不会真正的死亡。

这段铁轨,在两小时内不会有车次。所以,为了触摸荒郊和彻底的冰冷,我躺在铁轨上。

我点上一支烟,承诺自己,醒来之后,会接受剩下的半根。如果在模糊的时候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会嘴角上扬。那些正是我要探索的。我在想,那些被害者,在临死前,有多么绝望。至少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我杜绝这种事发生。但我只是想体会濒死。

我起初可以看到夜空上的繁星,在濒死前,遥不可及。十秒左右,我还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知道我在哪里。随后,我开始加大力度我已经完全不能呼吸,头和颈部,开始变得酥麻,耳朵失聪。眼睛发黑和意识模糊几乎同时进行。还伴随着,沉重的耳鸣。那个时候问安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第一次缓过神,我本能的呼吸,手脚开始变得冰凉。窒息带来的生理反应剧烈。快要失禁。

清醒后,我露出笑意。似乎实在庆幸,自己还活着。但是我又突然想到,这种事情,一个人在荒郊。一定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但可以被内心和语言知道。

我像个凶手,没给多少自己清醒的机会,紧接着再次将自己勒晕。

在反反复复的晕死和回归现实的状态之下,现实,梦,幻觉的区分已经开始交错了。

但还不够,我幻想自己是一个女人,在被害前拼命的想叫出声,用全力蹬着地。

终于,那种感觉,如同绽开的毒牙,刺入肌肤。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鞋子已经被蹬掉了,可以说,如果就那样死去,毫无形象。但我依旧没打算放过自己,在这种反反复复的折磨中,我必须得注意时间。两小时后,如果我还没结束,或者,恰好没有醒过来,列车将会如我所愿。但其实并不如我所愿。

我再次将自己弄晕,这一次我感受到了,那些东西……

我们每个人都在扮演一个角色,阳光穿过时间的轮,地上的影子就会千疮百孔。是我在推着自行车,往前往后,都是一条布满裂缝的蛇皮。

我站在荒草齐腰的荒野,天空散落着飞絮,落日被一座灯塔遮蔽。

我向前走,拨开一根根草杆,吹来的一阵风,似乎有迹可循。

一个母亲,在大街上,发了疯似的揪住警察的衣领。她叫喊着:

“我的孩子不见了,我的孩子!”

而在一旁,看到她的男人,原本是一个小偷,警官正在逮捕他。可是那个女人,打乱了一切。

我不知道身处的地方,我迷路了。但是我看到了灯塔,在日落之前,我必须,登上那座灯塔。否则我会漫步在黑夜。

“你的孩子长什么样。在哪里弄丢的。”

女人说:“他……”

我奔跑起来,父亲的感受为什么会那样模糊。我应该在他们身边,不是嘛。母亲又在哪里,母亲的样子,是一堆变形的几何。难道她们抛弃我了吗。

男人说,他有很多金钱。女人说,她有一个孩子,有一个会奔跑的砝码。以此交换命运,她想要在赌桌上挥金如土。

外祖父出现了,他拉着我的手,女人也拉着我的手。面色苍白,我快要被撕裂。

女人对我说她爱我,我不知道是真是假,除了她,没有女人说过这句话。都是我在说。所以如果是谎言,起码有唯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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