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座远山34(1 / 2)

很多人的内心都有一座山,那是他一生的灯塔和港湾。

在广袤无垠的青藏高原上,总有一些虔诚的信徒,按照标准的“五体投地”,三步一磕头,不惧风霜雨雪,无论病痛体乏,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一路向着心中神圣的方向,那是他一生的幸福天堂——布达拉宫。

无论年龄多大,信徒们都是双肘、双膝和额头同时贴地,不管是遇到了泥泞雪地,还是赶上了沙坑砾石,心中没有丝毫犹豫,眼里没有任何恐惧,都会用心去虔诚的磕头。

信徒们徒步走在朝圣路上,沿途的风景与人间的美色,于他们而言连过眼烟云都算不上,宛若人世间只有他的圣殿,那里有他的灵魂归宿。

大多数人经过一路的颠沛流离后都会衣衫褴褛,尽管出发的时候,已经做了一些基本的防护,但长途跋涉,躯体仍然会有一些损伤,比如有的人膝盖磨损的难耐,额头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而肢体上的伤痕所带来的痛苦,无论有多严重,对于虔诚的膜拜者来说,都抵消不了心中对抵达心灵圣地的执念。

在踏上了布达拉宫广场的那一刻,信徒们的眼睛里,便有了淡淡的泪水,那裹着风霜的泪水,是幸福、感恩和敬仰的泪水,它洗涤了一路的风尘,慰藉了一生的坎坷。信徒们的人生于此刻,足矣。

对于这些信徒的苦行,我始终不理解,究竟是一种什么精神,是什么支撑了他们的内心?我常反思如果只是为了祈祷菩萨保佑,信徒们为啥不能乘坐交通工具,到达大昭寺后再开始磕头,反而如此周折呢?

电影《心灵捕手》中,有人类电影史上著名的“湖畔对话”,其中有一句:你只是个孩子。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从来没离开过波士顿。

我从未亲身体验过这种苦行,甚至都未曾在陆地上接近过青藏高原的一寸土地,自然无法从心灵上感同身受。

我却在这里用如此生动的语言,描述信徒们朝拜圣地巡的行为,仅仅是缘于我们外界对他们的观察和想象。

信徒们苦行朝拜圣地的真正意义,只有苦行的信徒自己体会、懂得,对于普罗大众中的大多数人来说,或许不过是完成了一次景点旅行。

人生就是这样,对于有的人来说是风景,对于有的人来说却是一辈子的意难平,就是一场修行。

布达拉宫坐落在玛布日山上,我们可能会感叹于它的神圣,但也很快就会如同我们游览过其他景点一样忘掉,而对于信徒来说,那是他一生的远山,是不会动摇和不可亵渎的信仰。

正是内心有了一座神圣不可替代的远山,任凭高原上的自然生活环境再怎么恶劣,祖祖辈辈生活在青藏高原上的人民,内心却充满着希望,他们那经过岁月洗礼的脸上,永远会呈现出来不可辜负的祥和安宁。

由他们而想,无论生活在哪里,无论是什么年龄,每个人的心里都应该有一座山,一座远山。

我出生在农村,小时候常跟着父母一起,随着大自然季节的变化,去山里耕地施肥、播种锄草、收割归仓。家乡的这几亩薄田,寄托着父母关于生的希望与欢乐。

尤记得收玉米的时候,父亲在前面用镰刀,把一颗颗玉米秆放倒,父亲会有意地把它们归成一堆一堆的,母亲则带着我和我哥在后面,把玉米棒子从半干的玉米秆上掰下来。做这项劳动的大多时候,我们的身体或者是弯着腰,或者是半蹲着,时间久了,便会腰酸腿疼,我常做的动作是——抬起头来向前看,想要看到自己干到哪里了,还有多少活。

可任我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头,那通常是一亩地多地,我觉得它那么长,那么宽,心里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收完,眼里总是看不到希望。

秋天的太阳仍然是火辣辣地,而玉米叶拉在胳膊上,便会留下一道道红痕,汗水淌过后,会又疼又痒,内心忍不住的烦躁。

其实这时候的累还是轻的,最遭罪的莫过于在夏天钻进玉米地里给玉米施肥的时候。那时候的玉米秆,正值茁壮生长的时候,遇上风调雨顺的季节,玉米秆会有接近两米高,深绿而宽肥的玉米叶子,把整片玉米地围的密不透气,正是所谓的青纱帐。

青纱帐听上去浪漫,但对于需要钻进去施肥打药的我来说,那就是一场苦行。那些玉米叶子会像刀子一样,把我的胳膊划伤,枣红色的玉米须撩在脸上、脖子上,全身也会痒的难耐,更可气的是玉米地里面密不透风,等我钻进去开始干活了,便看不到希望了,真是应了古诗《锄禾》中的两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不过如今想来,可能《锄禾》诗中前面两句更重要——“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没有种过地的人,是很难感受到这两句诗所蕴含的辛苦。

炎炎夏日,火辣辣的太阳能把人脸晒成红黑色,晚上从山里回了家,用水洗一把脸,会感觉到紧致的疼,而经过一天的暴晒,从脖子到胳膊上的表面皮肤早已被晒爆了,用手轻轻撕一下,像剥洋葱皮一样,如果用力搓一下,就如同搓泥巴一样,表面皮肤卷着皮肤上的灰尘,被卷起来。

那时候的庄稼活没有如今的科技支撑,地里的活是没有完的时候,一年四季里有不同的劳动,不是耕地播种,锄草打药,就是放水灌溉,收割搬运,其中的辛苦则是无法为外人所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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