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事2(1 / 2)

段淼淼对镜整好衣冠,听到有人在门外敲门,是茱萸。

“酉时已过了,姑娘可要用晚饭?”

原本还不觉得,被茱萸这么一问,段淼淼腹中饥饿感开始作祟。

她打开门,因不能说话,冲着茱萸点点头。

茱萸立刻吩咐另外一个叫香竹的小丫鬟去厨房端来膳食。

“姑娘身子有恙,老爷让姑娘近日不必去大厅跟他和少爷一起,在自己房里用膳就好。”

段淼淼知道段宏正这是误以为自己不想见到他,怕自己不高兴才会如此。她看着桌子上的药膳,应该也是段宏正吩咐厨房做的。

段淼淼心中暗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用过饭段淼淼将茱萸打发走,她今天一次性接收太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和信息,需要独处的时间将其整合,再判断之后该如何行事。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段淼淼出了自己的院子,她循着脑子里的路线来到段宏正的书房门前。段淼淼蜷起两根手指轻扣房门,段宏正雄厚低沉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进。”

段淼淼推门进去,段宏正见是她眼中立刻浮现欣喜,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正在书写的折子:“淼淼,你怎么过来了?”

段淼淼缓步走到书桌旁,取一张未曾着墨的新纸一笔一画地在上面写下:女儿愿嫁世子,爹爹断不可驳了圣意。

她刚才在自己房里权衡许久利弊,觉得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阻止段宏正推掉赐婚。

段宏正看清段淼淼写的字,有些错愕,只当她是被今日之事刺激到了。段宏正双手轻握住段淼淼的肩柔声安慰她:“淼淼不用怕,爹会想到万全之策。”

哪有什么万全之策。

知道段宏正当她受了刺激赌气,段淼淼轻轻拂开段宏正的手继续固执地写:女儿愿嫁。

段宏正终于察觉她是认真的,他正了颜色问段淼淼:“淼淼,爹再问你最后一次,若爹能想到万全之策拒了陛下赐婚,你依然原意嫁到朔北王府?”

段淼淼神色如常,依然不紧不慢地写:女儿愿意。

段宏正神色复杂的走回书桌前,段淼淼猜他此时大概心绪涌动满腹疑惑,果然段宏正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结果,只好对段淼淼说:“你再容爹想想。”

段淼淼乖巧地点点头,但在来前心中就有自己的盘算。

原身对朔北王世子的印象全来自于传言。

传言世子裴爻是朔北王与先王妃所生的嫡长子,先王妃与王爷伉俪情深,却在诞下世子两年后故去,一年后王爷续弦又得一次子,王爷原本极为看重嫡长子,岂料裴爻却在十四岁那年发了场病高热不退,烧成了痴儿。

段淼淼回忆到这儿的时候还嗤之以鼻:一年就续弦,什么伉俪情深,都是狗屁,

再后来世子就到了婚配的年龄,朔北封地的官员没有哪家女儿愿意嫁,愿意嫁的多又是些朔北王看不上眼的破落门户,眼看傻儿子年岁一年长一年,如今二十又二,朔北王着急,便将主意打到了京中。

一封八百里加急陈情信,求陛下为自己的傻儿子赐婚。

老皇帝是朔北王的胞兄,自然不会不管,但他也有所顾虑。

朔北王封地在北方,北疆常有匈奴来犯,朔北王既是亲王,也是手握重兵的定北将军,兵权过重难免让皇帝心生猜忌,所以老皇帝要给他的儿子赐婚,对方还既不能是低门小户,又不能真的为朔北王的势力添一把火。

那病弱的御史大夫之女就成了最佳人选。

别看那老皇帝深居宫中,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是天子脚下的京都,处处是皇帝的眼线,他对这些重臣的后院情报可谓是了如指掌。

北地苦寒,老皇帝料想这娇养的药罐子到了朔北多半活不了几年,届时全了他做兄长的责,段宏正丧女之后自然也不会在京中帮衬他,岂不两全其美。

所以老皇帝明面上是赐婚,实际上根本就是送去一枚要死的棋子。

可他没料到如今的段淼淼换了个芯子。

有了原主的记忆后段淼淼也知道自己这副身体底子不好,然而从她醒来到现在,除了脖颈处的伤痕,她没感觉到身体有任何不适。

从前的淼淼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走路走多了都心悸,段淼淼下午为了验证这身体素质是不是真的变好了,打发走茱萸后在房里做了好几组高抬腿深蹲波比跳,做完除了正常的微喘,并没感觉到别的异样。

也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穿越一遭,段淼淼这体魄倒是强健了不少。若真是从前那种体质,段淼淼还真不敢勇闯朔北,生怕还没到人就嘎在路上。

既然她现在身体还不错,那么为了保全段家日后在京中的地位,她是一定要嫁的。

还有一层原因,她如今确实不敢段宏正和段焱身边待太久,她和原主伤春悲秋的性子天差地别,久了段家人难免生疑。若往后有机会再见,他们也只会觉得是自己在朔北待了几年成长了。

再者说裴爻是个傻的,段淼淼嫁过去之后总有办法与他周旋,她一个智商正常的人还忽悠不了一个痴儿?混个世子妃的名头在朔北摆烂,倒也不算太差。

所以她权衡许久,还是决定嫁。

“淼淼。”

段宏正的声音打断她的遐想。

段淼淼抬头看段宏正,段宏正脸上有一丝疲态,段淼淼都能猜到皇帝的心思,段宏正怎么会想不到这层,若真让她嫁,那无异于送她上了一条绝路。若不嫁,那他便是不忠不义,辱没圣恩。

段宏正思绪万千,终于好像下定了决心:“若你真的嫁到朔北,你只需顾全好自己,至多两年,爹爹和你大哥一定将你接回京。”

没等段淼淼细想段宏正的话,段宏正又发现端倪:“淼淼,今日为何用左手行书?”

还好段淼淼来前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她缓缓抬右手将袖口往上拢了拢,纤细洁白的手腕与手掌交界处赫然有块肿得高高的伤。

段宏正被她红肿的手腕吓一跳,他微怒又心疼道:“今日来的大夫怎么如此粗心,连这处伤都没瞧见!”说着就要派人去找大夫,段淼淼见状连忙拦下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大夫当然看不到这处伤,段宏正不像茱萸能被她言语糊弄,这是她在房里用首饰匣子自己砸出来的。砸的劲不好把握,她砸得重了些,疼得她差点去见原主。

伤在段淼淼身痛在段宏正心,他吩咐下人去地窖取冰送到段淼淼的院子,又让段淼淼一定记得叫茱萸为她冰敷。段淼淼点点头表示知晓,段宏正这才放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她回到自己院里的时候,府丁已将冰送到,茱萸见人回来了,忙取了一方帕子将冰块包起来唤她:“姑娘,奴婢为您敷一敷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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