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事2(2 / 2)

段淼淼走到房中坐下,她把袖子捞起来下意识伸手去接茱萸手中的冰块,茱萸被她吓一跳,连忙避开:“姑娘,这种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段淼淼伸出去的手一顿,她还没适应被人伺候的感觉。

茱萸细致地为她敷了那肿块,段淼淼手腕处的钝痛消散许多。房中的窗户未关,她抬眼望着天上那轮寒月,这是她来到这个陌生朝代的第一晚,这月亮与上辈子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第二日段淼淼起了个大早,前一晚睡得不太安宁,脑子里就像个幻灯片,不停地闪过原身记忆的细枝末节,段淼淼醒来的时候感觉像在脑子里跑了个马拉松。

如果说前一天喉咙里的不适感是抽象的,那今天抽象的不适就变成了具象的疼,段淼淼尝试着发声,无果。

看来这失声短时间内好不了,要做一段时间的哑巴,段淼淼还有些不适应。

茱萸伺候段淼淼洗漱完又给她梳了个好看的发髻,她捧着两套裙子问段淼淼:“姑娘今日想穿哪件?”

段淼淼看了眼,选了水蓝色那件。

人靠衣装马靠鞍,换好衣服后段淼淼看着镜中娇俏灵动的小姑娘,感慨年轻就是好。

茱萸去厨房取早膳,段淼淼推开房门,入冬之后,早晨的寒气很重,段淼淼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一口,丝毫不被冷空气影响,果然没有碳排放和工业污染的空气就是清新。

正想去花园里散个晨步,香竹匆匆从前院跑来,边跑边喊:“姑娘!老爷少爷召姑娘去书房议事!”

御史大夫府书房内,段宏正和段焱两人刚下朝归家,父子俩相对而坐,皆是满脸化不开的郁色。

段焱沉声问段宏正:“爹,陛下为何如此心急?”

段宏正叹了口气:“还能为何,自然是恐拖久多生事端,怕我和淼淼变卦。”

敲门声打断两人的谈话,段宏正轻咳一声示意段焱别说话,他起身去开门,只见段淼淼端端地站在门口施施然冲他行了一礼。

这礼是照着记忆中行的,大概是原主行出了肌肉记忆,段淼淼的动作才如此标准。

进门之后段淼淼就感觉到书房内凝重的氛围,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她的婚事。

“淼淼,”三人静站许久,段宏正终于出声打破沉默,“今日早朝,陛下当堂赐你与朔北王世子择良日成婚,婚期冬月十四。”

冬月十四?恰巧今早她问过茱萸,今日是冬月初七,七天,段淼淼没想到老皇帝竟如此着急。

不过几天都不要紧。

段淼淼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写:爹爹只管领旨谢恩便好。

段宏正和段焱见段淼淼神色如常,终于相信她是真的接受嫁去朔北的这件事。

“妹妹,至多再过两日朔北王府南下的迎亲队就到了。”段焱皱着眉跟段淼淼解释她现在的处境。

段淼淼不慌不忙地写:无妨,来就是。

段淼淼对此事的接受程度显然超出这父子俩的想象,段焱给段宏正悄悄使了个眼色,段宏正心领神会:“淼淼,爹不是不相信你,爹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突然就放下檀穆,接受这桩婚事了?”

檀穆是吏部侍郎家的嫡子,与段淼淼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两人互相爱慕之事段宏正不是不知,只是檀穆此人品行不端不是良配段宏正才久久不同意他与段淼淼的婚事

该来的问题还是来了。

段淼淼不假思索在纸上对着父亲发问:请问父亲,檀穆如今可好?

原主寻死是受檀穆挑唆,然而淼淼是没了,檀穆那边若是出事了定不会半点风声也没有。

段淼淼心中冷然,这孬种只动动嘴皮子,根本就没有殉情的勇气。

段宏正被段淼淼问得一头雾水:“自然是好的。”

段淼淼莞尔一笑,为了这样一个负心薄幸之人断送性命,不知到原主知晓此事能不能被气活。

段宏正见她笑得奇怪,心中不免有了些猜想,他勃然大怒:“淼淼!你是不是受唆使才…”

“爹!”段焱赶紧打断段宏正,若妹妹真是因此才想不开,他怕段宏正现在就能冲到吏部侍郎家去手刃了那狗东西。

段淼淼接着写:爹爹不要动怒,此事与他无关。

才怪,段淼腹诽。

这笔帐她迟早会和檀穆算,如今先在段宏正和段焱心中留下一根刺,以他们对段淼淼的疼爱程度,往后应该不会让檀穆过得太舒坦。

段淼淼提笔疾书:不过是看清了檀穆对我并无几分真心,我被陛下赐婚,檀穆竟无任何表示,着实令我心寒。况且我也想通了,无论世子如何,他好歹也是皇室之人。

段宏正和段焱看着段淼淼写在纸上的话被彻底搞懵,他们完全没想到段淼淼竟还有这层心思,段焱神色复杂地开口:“妹妹,你当真这么想?”

段淼淼点头。

父子俩皆不再说话,气氛又恢复成她来时的样子。

“既如此,那便嫁吧。”良久,段宏正开口,他不再追问女儿为何态度忽然如此之坚定,“淼淼想做的事就去做吧,爹和你哥哥在会护你周全。”

段淼淼前世是福利院长大的孤女,从没体会过这种有家人为之操心当其后盾的感觉,段淼淼鼻头犯酸眼眶微红,一颗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段宏正最见不得自己女儿哭,他手忙脚乱地用常服袖子为段淼淼擦泪:“乖女儿!别哭别哭!”

段焱也跟着在一旁着急:“妹妹别哭!”

两人只当她是想到要远嫁,心中对父兄不舍。

段淼淼深呼吸一口止住眼泪,既已敲定婚事,便不需要再议,段淼淼对两人行了礼,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是她没看见,段宏正和段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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