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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听见蔺文冶说出这样的话,年听雨发现蔺文冶的学习效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好。

人也懂事的令人有些心疼。

“谢谢阿冶愿意如此包容父君。”

除了这句话,年听雨不知道自己还要继续说些什么,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带孩子,第一次为人父,很多事都要慢慢的去探索。

所以话音落下,他将蔺文冶抱上高高的凳子:“吃饭可好,饭菜都要凉了。”

蔺文冶点了点头,吃起了贴身侍候的太监——云喜,给他布过来的饭菜。

吃了一会儿,蔺文冶实在觉得蔺阡忍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太过于可怜,他看向年听雨:“父君,叫荣侍臣也一起坐下来一起吃吧,别让他看着了。”

闻言,蔺阡忍心底荡起一片欣慰。

不愧是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便宜儿子,知道心疼爹了。

但便宜儿子的另一个爹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年听雨咬了一下筷子,摸了摸蔺文冶的头:“荣侍臣刚刚已经吃饱了、吃撑了,现在一点也不饿,看着就好。”

说完,年听雨转头看向蔺阡忍,露出一抹极为虚假的笑容:“是吧,荣肆。”

“......”

蔺阡忍敢打赌,这绝对是公报私仇!

再说了,刚刚的事年听雨也是准许了的,怎么能提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呢。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受着便只能受着。

蔺阡忍挨着饿,低眉顺眼道:“君上说的是,臣确实吃饱了。但叫君上挨饿是臣的不对,下次一定更加尽心又尽力。”

年听雨:“......”

这话落在别人耳朵里没有半点毛病,落在年听雨耳朵里就是另外一回事。

再加上他急匆匆的敢回来陪蔺文冶吃饭、还未曾沐浴清理,这话就越发的不对劲了。

年听雨狠狠地剜了蔺阡忍一眼,一头扎进了甜羹的碗里,不在说半句话。

看着心尖上的人红了耳朵、情绪又摇曳翻转,蔺阡忍的脸上露出一抹旗开得胜的笑,连腹中的饥饿感都没有那么明显了。

而蔺文冶始终听的云里雾里的,但见年听雨似乎有些生气,便也没在往下问,安安静静的闷头吃饭。

吃完饭, 蔺文冶就去跟着太傅上课了。

而年听雨则去沐了个浴,清洗完,他叫铃兰着人把摇椅搬到了院子中, 便躺在摇椅上思考起事儿来,至于奏折, 他一股脑的全都扔给蔺阡忍了。

什么等到蔺阡忍武试结束以后, 再让他处理这些事全都算了吧。

他看蔺阡忍精力旺盛的很,不需要心疼。

而且......现在这局面, 今年的武试怕是举行不了了。

历年来武试的主考官都是苏海成, 副主考官是年战西,如今两个人都在大牢里呆着,总不能让考生去大牢里考试吧。

至于叫赢夙去担任主考官, 完全不在考虑的范畴内,赢夙既要管禁军又管着翎羽卫,根本就是分身乏术。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说, 今年这武试怕是要暂停了。

只是武试停了, 蔺阡忍和戚元懿之间的约定就实现不了了。

而要想破解这件事, 唯一办法就是尽快帮蔺阡忍恢复身份。

相比于之前,让蔺阡忍恢复身份的事已经好办多了,毕竟他脸上那块假皮已经可以随便摘取了。

说来也巧, 他才被颜左劫走, 蔺阡忍脸上的假皮就提前松动掉落了,怎么看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事。

年听雨隐约觉得策划这件事的人,和那个出手救了他的人, 是同一个人。

因为他一旦被颜左带回边关, 那么就很难再返回盛京,自然也就插手不了皇宫里的事, 而那些想杀他的人自然也就动不了手了。

而这个人肯定就是当年那个救了蔺阡忍的女子!

原因很简单,连小九这种精通易容术的人都无法提前扯下来的假皮,那就只能是贴上去的人才能做到了。

但对方到底是怎么将这件事,做的这么隐蔽的呢,毕竟他和蔺阡忍住在宫里。

除非……

对方也在宫里!

年听雨觉得这个猜想很合理,只有对方在他们的身边,才能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然后悄无声息的安排好这些事。

那么这个女子在宫里扮做了什么身份呢?

宫女还是六局女官?

不行,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广了,贸然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只能守株待兔,而且这兔到底能不能守到也是未知数。

因为从这一系列的事来看,那个女子绝非等闲之人。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至少可以从乔家入手细查。

那个女子能将蔺阡忍从鬼门关拉回来,足以证明她医术不凡,就算她不是乔家人,肯定也和乔家关系匪浅,不然怎么可能将医术学的这么精呢。

说到乔家,年听雨想到了之前交代铃兰去办的事,他问:“你去看乔峰小女儿的尸身了吗?”

铃兰低下了头:“请君上责罚,奴婢叫十七动身的时间晚了。”

“何来晚了一说?”年听雨问。

铃兰道:“乔峰并没有给乔念做土葬,而是做了火葬。他怕尸身放太久腐化,第二天就烧了,所以奴婢去是便只剩骨灰了。”

大乾确实流行火葬,而且将就越快越好,免得腐坏发臭,灵堂则放有装着骨灰盒的棺木做祭拜。

等时间一到,再将骨灰盒拿出来,放进灵堂供奉,棺材里最终放的则是亡故之人生前穿过的衣服,以及一些陪葬品。

其实,大乾最开始也流行的是土葬,但隆安帝在位的时候闹了一场饥荒,等饥荒好不容易熬过去又爆发了一场瘟疫,而瘟疫的起源就是那场饥荒。

因为饥荒饿死了太多人,所以棺材不够用,只能将死了的人找个地方随便埋了。

一个两个死人还好,可一多就容易积攒病气。

一场大雨过后,不少腐烂的尸体被冲了出来,又在大雨的冲击下滚的到处都是,其中一些埋的离河边比较近的尸体,更是直接滚进了河里。

那条河刚好是当地的水源地。

喝了被污染的水,那里的人又如何能不闹疫病呢。

所以自那以后,大乾便开始流行火葬,尽量避免这样的事再度发生。

虽然乔峰决定火葬一事,处处看起来都很合理,可年听雨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人都便成骨灰了,他们的调查也只能作罢。

其实,这次的事,也并不算全然没有收获,至少他现在可以非常肯定,乔峰乃至乔家和皇室的明争暗斗脱不开关系,沿着这条线往下查肯定能查到些什么。

当然,整件事最让他无法预料的事儿,还是铃兰一家被灭门的事,但也正是因为提前知道这件事,他才能确定乔家是真的不对劲。

起先听说铃兰的事,他只是单纯的以为,是盛京城里某些大世家的人,想要买断铃兰做的毒,解决了碍眼的人。

可今日一看,怕不是不尽然。

而且再细细推算一下这毒研制出来的时间、再到胡家出事的时间,年听雨觉得这毒可能不单单是为了这遭准备的,极有可能是为了蔺阡忍而准备的,只是刚好用在了蔺文冶身上。

倘若那个时候蔺阡忍中的是长眠,他必然立即丧命,毕竟他从小就服了护心丹。

但这也在向年听雨证明另外一件事,皇宫里要毒杀蔺阡忍的不止一波!

其中一波人,知道蔺阡忍从小就服下了护心丹,于是听闻铃兰研究“长眠”以后,便立即有了动作——而这波人大概率就是苏海成。

而另外一波想要毒杀蔺阡忍的人,不知道他从小就服下了护心丹,便只是用了普通的毒——这波人是谁,通过蔺阡忍的回忆来看,大概率是戚元懿,毕竟当日只有赢夙从戚元懿那里带回来的食物没有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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