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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愿意。而我,也只愿意嫁你。”

落日的余晖在两人的身上流淌,渲染出醉人的光晕。

听见年听雨的话,蔺阡忍像得到了某种嘉奖,他将年听雨又搂紧了几分,仰头接受年听雨的慷慨赠予,却也在某个瞬间去掠夺。

这是一个不带有任何情.欲、只有无限爱意的吻。

而他们在缠绵与悱恻中交换信任与情真,从此再无任何算计与利用。

文武百官自年听雨发过一次火以后,便消停了。

当然,其中也和他们得知了“刺客进了苏家”这件事有关。

在朝为官的人没有几个善茬,都是在明争暗斗中厮杀出来的佼佼者,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信奉“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句话。

既然追踪的人亲眼看见刺客进了苏家,那么苏海成必然脱不了干系。

而在事情彻底查清楚之前,苏海成的嫌疑就是最大的,所以这遭便也不怪年听雨不想放人。

再者,年听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将疑似凶手的人给抓了起来,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将人放出来呢。

他必然会想办法从苏海成的身上获取一切可以获取的有用信息,最后将其一击致命!

只可惜现实总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赢夙会同张守正接连审了三天,苏海成都没有在纸上写下半个字。

而年战西同样如此。

年战西很清楚,只要苏海成什么也不写,他就是安全的。

而他若是将自己和苏海成在暗地里做的交易捅出来,那么他必死无疑,因为他当年确实把年听雨送进宫了,年听雨对此事也知道一清二楚。

这么多年年听雨之所以迟迟不动他,除了有些忌惮他手里新组建的“年家军”,再者就是“口说无凭”这四个字了。

倘若他今日把所有的事捅出来,那么就不在是“口说无凭”了,所以他必须一口咬死,什么也不能说!

虽然连日的逼供叫年战西有些受不住了,但再过两日就是每年一次的寒山寺上香。

这一来一回大概要花七日左右,再加上文武百官都会跟着一起去,届时他就可以缓一下了,然后去熬下一轮惩罚。

或许不会有下一轮,苏海成说过,他背后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人支持他,所以苏海成落难,那个人为了保全苏海成、不让他泄露秘密,肯定会想办法来救他的。

估计到时候对方也会把他一并救走的,毕竟他知道苏海成到底包藏了什么祸心。

人一旦有了期盼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年战西成功熬到了年听雨带着文武百官出发去寒山寺,他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寒山寺建在山的最顶峰,为了可以赶在太阳初升那一刻登上山顶、上这一年的第一柱香,年听雨历来都是提前一天出发,然后带着文武百官在聆天台落脚,第二天再早早起床爬山。

这第一柱香理应由皇帝来上,但蔺文冶七岁的小身板实在不太够看。

且不说他能不能成功爬到山顶,就算成功爬上去,大概也没有力气上香了……他甚至有可能都够不到香案。

为了不让蔺文冶丢脸,便只能将蔺文冶留在宫里,让他去多陪一陪同样爬不动山的华荣昭,最终由年听雨代劳这件事。

至于让人抱着上山这种事,年听雨也想过,但看起来似乎不太虔诚,便只能作罢。

年听雨觉得自己是很奇怪的人,他讨厌礼部举办的各种祭礼,但却很喜欢来寒山寺上香。

或许三千三百三十三个石阶爬完可以磨练人的心性,亦或许木鱼的声音可以让他暂时远离尘世的喧嚣,拥有片刻的宁静。

所以,他才喜欢这件事吧。

归根结底,他还是一个不喜欢争斗的人。

但他不得不去争、不得不去斗,不然就会被他人玩弄于鼓掌,最终尸骨无存。

马车和行囊早已备好,点人出发的前一刻,年听雨恍然想起一件事,他看向铃兰,问:“格桑热娜走了吗?”

铃兰点头:“已经走了。”

年听雨追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您被颜左将军带走的第二天走的,”铃兰道:“奴婢擅作主张去见了太皇太后,请求太皇太后将她赶走的,奴婢觉得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不太合适,只能白白给人看了笑话去。”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年听雨肯定道:“有些事关起门来自己处理便好,不必闹的人尽皆知,以后再遇见这种事,还这样做吧。”

铃兰垂下眼,应道:“奴婢明白了,奴婢定然谨记此事。”

第069章

寒山寺太高, 跟着一起来上香的只有年轻官员,上了岁数的老家伙们全都留在了盛京城,因此这遭来的人比祭礼那遭少了一半多。

人来的少, 倒也顺了年听雨的心意。

这几日,文武百官虽然不敢在他面前提及苏海成的事, 但又开始重提改“律例”的事。

尤其是以张守正为代表的一众老臣, 反复劝诫他三思而后行,万万不可以修改律例, 否则就是动摇大乾的国本, 必将成为大乾的千古罪人。

在年听雨看来,现在的大乾需要的并不是严刑峻法,而是施以仁政和教化百姓。

若是一味的追求严刑峻法, 最后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

但无论年听雨怎么和那些老臣说这件事,他们就是不接受, 一味的觉得祖上传下来的东西都是好的、都是对的, 完全不考虑当下的实际情况。

经历过李文显的事, 又经历了这次事,年听雨算是彻底看明白一件事。

——虽然他扳倒了一个李文显,但朝里还有无数个李文显!

他们胆小畏缩、墨守陈规、鼠目寸光, 只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 从不考虑大乾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哪怕刚正不阿如张守正也是如此。

要不是顾及着蔺阡忍,他高低也不想管这件事了,哪怕大乾因此激起民愤、走向覆灭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但他终归是在自己身上栓了一根名为爱的枷锁, 彻底和蔺阡忍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又怎么能不管呢。

管归管,该有的冷静不能少, 这几天来寒山寺上香就当放松加冷静吧,不然他可能要拿人开刀了。

不过,由于将近一半的官员都留在盛京城没有出来,所以年听雨并不能完全放心的离开。

为避免某些人在他离开盛京城这几日私相授受、暗中勾结,同时也为了避免苏家的一些人趁机搭救苏海成,年听雨让赢夙带着翎羽卫留在了皇宫,只让十七领着禁军的人护送。

同时,年听雨还把目前留在盛京城、没有出去帮他调查事情的影卫也带上了,就让他们藏在禁军的队伍当中。

说实话,如果苏海成没有落网,年听雨肯定会把十七和赢夙都带在身边。

但如今,苏海成这个幕后主使者赫然落网,狼牙没有了主心骨,倒也不必像曾经那般警惕,轻松一点出行未尝不可。

......

......

这遭赶路不似祭礼那般着急,再加上他们提前一天出发,一队人不紧不慢的往目的地走,中午出发傍晚才抵达,时间卡的刚刚好。

在聆天台休整一夜过后,年听雨早早的就起来了,带着跟来的文武百官开始爬石阶。

三千三百三十三个石阶,不多也不少,从日出那一刻开始爬,一直爬到日挂中天刚好能爬到山顶。

年听雨走在第一个,十七、小九和蔺阡忍跟在他的身后。

戚元懿则走在慢他一个身位的侧边,由宫女扶着往山上爬。

至于铃兰,在出发的前一刻,被年听雨留在宫里照顾蔺文冶去了。

说实话,三千多石阶爬起来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哪怕是他,爬到一半的时候都明显感觉到了累。

人都在这寒意未曾全然退却的初春时节,爬出了一身的热汗,脸甚至都有点红。

年听雨稍稍驻足了一下,抬起胳膊轻轻擦了一下即将流进眼中的汗水,方才继续往山顶上爬。

见状,蔺阡忍往上跟了一步:“我背你?”

年听雨禁不住笑了出来,而后把人赶走了:“去去去,我没有那么矫情,能自己爬上去。”

蔺阡忍眼底划过一抹十分明显的失望之色:“行吧。”

有一说一,蔺阡忍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总是喜欢当个显眼精儿,在他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有多厉害。

蔺阡忍有如此肆意洒脱、不拘一格的性子,和他的成长环境密不可分。

因为隆安帝不曾像祖皇帝那般充盈后宫,从始至终身边只有戚元懿一人,所以蔺阡忍一出生就被封为了太子,从来不必考虑夺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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