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长椅上的谈话（1 / 2）

路明非很怀疑这个邋遢的家伙是怎么混进卡塞尔学院的，但是他立马拿出了一张车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与诺玛寄给路明非的那张一模一样。

“芬格尔·冯·弗林斯，化学系博士在读，叫我芬格尔就好，师兄也行。”芬格尔咧着嘴笑道。

验明身份之后路明非也放下心来。这个家伙听名字是个德国人，冯意味着他有可能是贵族后代。

于是路明非慷慨地从钱包中抽出一张50美元的钞票递给芬格尔。芬格尔赶紧双手捧过这张钞票，如战斗机滑行起飞一般冲向不远处还亮着灯的三明治店。

“你是新生么？”芬格尔很上道地带回了两份三明治和可乐，还给路明非30美元的零钱。

“对。路明非。”路明非咬了一口三明治，“师兄你呢？”

“还在苦逼地读博呢，奶奶的，毕业太难了。”芬格尔连声叹气，听上去就像是zg大学里的老博士，“我导师只会自己埋头做研究，根本不会带学生。”

“哦。”路明非对这些兴趣不大，这些事情距离他还很远，他更关心列车什么时候能来，于是问道：

“师兄你一定坐过CC1000次列车了吧？这车一般什么时候来？我都等半天了。”

“害！”芬格尔没好气地说，“你这算什么？我都在这个椅子上睡了两天了！”

路明非这才知道原来他抢走了芬格尔的地盘。他用怜悯的目光打量了芬格尔全身上下，衣服上的褶皱确实有种穿了几天没有换洗的感觉，“师兄你没有记住列车的到站时间么？”

“师弟你有所不知，”芬格尔说，“CC1000次列车是学院自己运行的支线车，芝加哥政府特批，直通卡塞尔学院。有需要的话随时都能发车，只要诺玛觉得跑一趟的收益大于成本就行了。所以说从没有固定的到站时间这种概念。”

他坦然地接受路明非一副看到鬼的表情，继续说：“至于为什么没有车来接我们，我只能说我们这种阶级低的人是这样的。”

他说这句话时一脸从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待遇以及卡塞尔学院的处事方式。

“阶级？你们这封建思想太严重了吧？”路明非皱眉，看来这所学院不是古典而是古板啊，现在都21世纪了怎么还玩这一套。

“什么封建思想？师弟你别弄错了。这玩意类似于学院对你的潜力评估结果。”芬格尔边吃三明治边解释，“如果他们觉得你以后能成为大名鼎鼎的人物，你的阶级就高，相反，如果他们觉得你以后是个废柴，那你的阶级就会很低。学院给你的待遇也都是根据你的阶级来的。简而言之阶级反映了学院对你的重视程度。”

“学院招的新生一般分布在A、B、C三个评级上，其中有更小的细分，比如说B+、B-之类，但是大部分都达不到A级。”

“所以阶级低的人被扔在这里也就不难理解了。”芬格尔朝路明非耸耸肩，“诺玛觉得不值得花发车的油钱，希望这些阶级低的人能聚的多一些，再一次性解决，这样可以省钱。”

“我靠，真抠门！我阶级不会这么低吧？”路明非想了想自己的遭遇，一时间担心不已，忽略了一所研究古生物的学院为什么讲究这些这个疑点。

“如果他们在招生时没有念叨你的阶级的话，那师弟你可能就不妙了。人家肯定是担心你知道了会很伤心，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芬格尔吃饱喝足，舒舒服服地靠在长椅上，宽阔的身形像头棕熊，占据了大半的位置。

“我在高中很优秀的。”路明非忘记了古德里安教授最后向叶胜、亚纪说话时提到过他的阶级，现在以为自己的阶级很低，但还是不愿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