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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扑簌声中，他那被噪音充塞的耳朵唯二能听到的不一样的声音只有两个。一个是一双靴子踩踏在水泊里的声音，啪嗒、啪嗒，稳定、坚硬，而且似乎正在不断地离他远去。

另一个则是他所熟悉的声音，杜斐雅的声音，是她的尖叫声。

“黎因！”他听到她如此仓惶而恐怖的呼唤。他以前从没听到过她那柔润婉转的喉咙里发出如此凄厉可怖的惊叫。

终于，他眼前的翻转停止了，那一整个血红色的世界固定了，耳边那不断减弱的轱辘声也戛然而止。废力挤开弥漫在双眼间的那黏腻而温热的液体，他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而稳定。

目之所及的一切让他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巴。

与此同时，远处再度传来的杜斐雅那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喊声，也如同一口骤然震响的洪钟般，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关于现实的一切。

大概，我已经是死了。

他想。

第三百三十九章 彻底清除

他注视着那双靴子远去。

他已经歪斜的视线注视着那双靴子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远去。

他只能看到那双靴子。在他骤然低矮，几乎与地面齐平的视线中，那双靴子是除了猩红的血泊和黢黑的岩石之外他唯一能够看到的视物。

他废力地抬起双眼，往上看去，希望能够看到更多。然而，随着眼皮的耸动，弥漫在眼睑上方的黏腻血浆再次滑落，反倒令他的视线重新变得模糊。

他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擦拭，弥漫出去的神经感应所触及到的一片虚无再度提醒着他关于他已经“死了”这个事实。他不只是死了，而且死得相当狼狈，这一点从先前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血泊时目睹的那些触目惊心的肢体碎片和缠裹在其上的似曾相识的残损衣物赤瞳的月费群六9四九叁6壹三5可以十分轻易地得知。

过了好久，他终于仅凭眼睑挤开了部分充斥在眼睛和眼眶周围的血浆，令自己终于能够再次勉强睁开双眼，而不再强烈感觉到异物带来的不适，但视线依旧处于被一片血色遮掩的模糊不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