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飞剑(1 / 2)

飞剑飞出不多时,李吾拾已经勉强能够睁眼,也似乎习惯了在飞剑之上的感觉,甚至有些略微的兴奋之感。不断涌入的新鲜体验,让他忘了方才还有的很多惊惧,以及……不舍。

是的,直到此刻为止,李吾拾还是很不舍得离开老道的。既因为李老道是这世上他唯一亲近的人,也因为老道口中那一身的道法,虽然李吾拾只见过老道画符,从没见过其他什么道法。但今天这柄令他久久不能置信的飞剑……不是道法是什么?

呀!李吾拾忽然想起什么,那是自己的手,双臂还紧抱着飞剑呢,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飞剑的触感,所谓的抱着,也只是是那个样子而已。胸口怀里的那几本书也并未被身下的飞剑挤压,不硌人反而有些下垂。

李吾拾已经没有其他念想,对飞剑的好奇令他站了起来。真好玩!

这飞剑像是有形而无质,他时而用脚跺,时而弯腰从侧面观察自己的脚底,穿透那层玄光之下,剑身上的花纹也清晰可见,但用手去触摸,手指手掌却很轻易地穿过了那些有形而无质的花纹。

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飞起来的?

李吾拾兴奋起来:这就是道法!我要学道法!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但怎么操纵这个飞剑呢?怎么让他回去?李吾拾知道,这飞剑恐怕只会听李老道的。而飞剑之下茫茫的雾海,叫他跳下去他可不敢。

李老道的话语映入脑海,一遍又一遍犹如锤击:

“读书,考学,做官。”

备官以牧民。李吾拾的飞剑之下,一位地方官正站在接官亭檐下,望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或农或商的黎民,时不时又留意一下绵延的官道。很明显,他在等人。

他叫伍子霖,是本城尾阳县的正堂。虽然只是七品芝麻官,但他也才三十岁啊。十年前他中进士时才二十岁,是家门有据可靠的几十代人之中最有出息的。

哪怕是横向比较,他的同门同窗中能高中进士的只有一人,如今进士及第已经八年,还在京师某个机构里干着服侍人的活呢。哪里比得上自己,已经坐衙一方养尊处优数年。

今天他在接官亭等着的,就是他那位同窗同门同年的好友,京师某个他说不上来名字的衙门的小官。不一阵,他就等来了他的尊客。

七品京官曲真一掩不住脸上的疲惫与风尘,骑在马上远远就看见了接官亭,微微珉起嘴角一夹坐骑,招手示意,一行很快就到了伍子霖身前。翻身下马,几乎与对方同时拱手招呼。

“年兄!”

两人哈哈大笑之中,随即上了伍子霖带来的马车,往城中而去。互道别情后,曲真一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蓝神仙来利贞一带办事,我职责在身,随行侍应。”曲真一品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到底还是你们这些土霸王好办事,在这荒郊野外还能喝到这般热腾腾的好茶。”

嬉笑声中,伍子霖道:“前些日子接到年兄来信,一刻也不敢耽搁。本县倒是有个大千学宫,主持的老夫子就叫颜大千,年轻时屡试不第,于是做了这个蒙学的营生。你别说,还真有些本事,先帝时候的察院礼科给事中许大人,隔壁利州黄云府通判公治大人,当年都是他的蒙学童子。”

“这些都不打紧。”曲真一哂笑道:“那万象道宫呢?又是什么来路?”

“惭愧。小弟查访多日,本县之中竟无一人听过有什么万象道宫。”伍子霖低头倒茶,举杯道:“倒是我师爷乃是七百里开外的绍县人,听他说他们隔邻的山阴县县治就在万象山余脉之中。抑或那山上有什么人结了几芦茅屋,妄称道宫?路途遥远,小弟也不及遣人去查探。”

“兄长过谦了。蓝神仙才是主人翁,小弟只是个听命办差的,有个消息交上去也就是了。”曲真一听得仔细,但说的却轻巧:“朝廷对这些通玄之事向来在意,咱们凡夫俗子,用力办差也就是了。”

两人又一阵寒暄,很快便到了尾阳县城。从人早就净街完毕,车队就这样进了县衙正堂。而方才他们相会的接官亭处,却大雾弥漫起来,龙卷风的尾巴在四周不断盘旋,将远近的人众远远惊退。

大雾之中,只见接官亭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塌,狂风盘旋了好一阵才慢慢散去,此时附近早已空无一人。

只见砸塌接官亭的,是一块一人宽一人长大小的条石,外表光滑,青黛色中隐隐有一点荧光,一明一暗,似有呼吸。

如果目光再锐利一些,光照条件再好一些,仔细观察还能发现里头还封锁住了一个人形,虽是闭目,但绝不是死人,正随着那荧光一起,慢慢呼吸。

此人当然就是方才还在飞剑之上的李吾拾。而那柄飞剑,却不见了踪影。

方才正是李吾拾在飞剑之上,正逐渐习惯人在天上的新鲜感,开始要研究起这飞剑如何能飞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这飞剑摇摇欲坠,想起出发之时李老道在剑柄上的动作,李吾拾赶紧查看那嵌在剑柄之上的鸡蛋大小的宝石。

宝石已经比之前小了许多,表面的荧光虽然仍在,但较之早前也黯淡了不少。由于已经变小,看上去像是要脱出那个嵌槽。于是李吾拾试着想要将宝石安放的更稳定一点。

毕竟他是第一次坐飞剑,还没享受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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