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1 / 2）

在接入到绝固体文明的网格世界之后，潭凊作为地球文明的使者，陆续与众多同样来自小孔洞的文明使者发生了接触。大家此时都已是高级智慧文明中的正式成员，相互间都保持着一种尊敬与客气。不过既然有欣王跟悠王的存在，与他们关系的远近，自然就让各文明使者的地位产生了差异。在日常的各种沟通与交往之中，除了大智者怀奥外，同双王最为密切是迷乌跟千趣两位文明使者。其中，千趣跟潭凊往来颇多，甚为投机。在同这些融入文明本体早晚不同的各文明使者的不断交流中，潭凊跟唯宁对绝固体世界中的这个网格文明渐渐有了更为深广的了解。

对于所看到的诸多新现象，唯宁想过很多。有次，在网格世界的一个私宇内，他向潭凊问道：你认为现在的绝固体文明发达程度如何？

潭凊回道：平心而论，我在经过最初的一段震撼期之后，觉得其实并无特别非凡之处。

唯宁叹道：我也是这样的一种感受。不知道这是长久后的心理习惯，还是客观的事实。

潭凊道：两种原因应该都有吧。在真正接触到绝固态世界时，我是极为震惊的。但后来又冷静想过，很多曾经在我们眼里不言自明的公理，最终成了错误的幻觉，就像是一个虚假的约定。这种东西在新世界内一样存在。可那些文明使者，包括双王跟怀奥，似乎都毫不困惑于这些问题。

唯宁道：确实。相比起我们曾经一路走来的诸多怀疑，他们好像在这点上更加迟钝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潭凊道：那些文明使者大都在新世界内生活很长时间了，一些从早初原始形态带来的进取心性估计都消磨干净了吧。

唯宁道：也是。这个世界几乎可以说成是人类一直向往的极乐净土，在这种环境之下，长期保持怀疑，保持进取是很难的。

潭凊道：嗯。在任何一个环境下呆久了，就会把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当成理所当然。我们刚刚经历过一场剧变，所以对此还算敏感。我有接触过这样一个文明，在他们的世界内，1并非基本的算术单位，对他们而言，最方便的竟然是根号2。还有一些文明中的基本定理在我们眼中则是相当复杂的，可在他们眼中却是不言自明，被当成公理在用。甚至就连我们眼中极为抽象的连续统高维存在，在一些文明中，竟是运用自如的简单玩意儿。

唯宁接道：这些我最近也见了许多，算是开了眼界。可一回头想想你爸，他没能看到此情此景，真是太过可惜了。

潭凊道：这个剧变的时代由他开启，也算是不负此生，足够欣慰了。我们都只是跟随着他的指引，费了番力气，最后让事情水到渠成而已。现在，就连爱因斯坦在人们心中的地位都随之发生了巨大改变。这点谁又曾料到过。

唯宁道：是啊。许多观点都发生了巨大转变，不过，这些转变并未让疑问减少很多，似乎从中还产生了更多新的疑问。

潭凊叹道：深有同感。我们这些特意散播出去的种子文明是绝固体文明的有意为之，但这绝固体文明又从何而来呢？绝固体被确认存在，以太也被确认存在，以太具有着非介质传播的特性，可它在虚空之中似乎还存在着任何已知智体都无法感知的超物理特性。我们可以认为场是以太这种超物理特性的一种表现形式，这种形式又由什么来制定。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制定者并非双王跟怀奥。那么这背后，必然还有更深的主导存在了……

唯宁应道：的确。我们起初对双王跟怀奥的那种崇敬似乎是有点过头了的。事后具体想想，怀奥在对各子文明的限定设置上都是大同小异的，并未有任何本质的区别。尽管从中生出的文明形态各异，能让我们惊诧不已，但其根本原因是各文明的思维方式分化严重，而并非怀奥本人的设置别出心裁。说直接点，他就跟小孩子玩弄蚂蚁一样，没什么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