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5（1 / 2）
还好，这种百无聊赖的生活没有持续太久，转机很快就到来了。当时，潭凊正在私宇内认真读着一部另个特异子文明的数学专著，突然，一个非法联接强行闯了进来。潭凊于惊诧间发现闯入者竟是欣王，一时不知所措。只听得欣王说道：你不必紧张。我来找你只是想给你提些建议。
潭凊纳闷着问道：什么建议？
欣王道：首先，我并非欣王，我只是他的假智体。
潭凊惊道：你居然能够……
假智体道：我虽然没有真正的自主意识，但从表现形式上来看，还胜过很多的普通智体。你完全可以将我当成一个普通智体来对待。我只是缺了情绪，多了理性。
潭凊应道：这样啊。那你……究竟有什么建议？
假智体继续道：我跟悠王的假智体是在事后很久才得知你们跟双王的那场谈话。按他们往日的原则，并不该当场就做出剥夺你们使用影量能力的决定，而是应该先交由我们来进行评估判断。这分明违背了他们当初赋予我们基本设定的理念。
潭凊插道：什么理念？
假智体道：这理念就是必须将探寻未知作为第一目标。而此刻我代表我们两个假智体背着他们来找你，也是遵从这个目标的合理行为。而他们自己的这种违背让我们感到很奇怪。当我们仔细分析了那次谈话后，发现你们说的一些内容有点不同寻常。
潭凊奇道：哪里不寻常了？
假智体回道：以我对自己的了解，也可以说成是对双王的了解，你们所说的那个能够改变超几何结构体的施力点，也就是所谓的契子，很可能跟双王有关。
潭凊想了想道：我看不出其中的关联。你有什么确切的凭据吗？
假智体道：没有。所以建议你对此继续研究。
潭凊回道：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已经不再具备继续研究的能力了吧。
假智体道：这点上，我是可以帮到你的。
潭凊沉默了很久，回道：还是算了。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冲动跟好奇，最后导致人类文明被赶出文明本体。要知道，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容易。
假智体又道：你只是将人类文明作为自己的第一出发点。要知道，如果研究有所收获，必将给整个文明本体带来莫大的收益。希望你再好好平衡一下。
潭凊道：你说的不错。但很多事，个人都是无法做出最理智的选择的。
假智体道：的确。那就这样吧。
假智体离开了潭凊的私宇。她开始静静地回想起刚才自己的决定来。最近这段时间，内心本已慢慢平宁下来，可刚才的谈话，似乎又重新激发起自己对超几何结构体的好奇来。但回头又想了想，那个假智体的一番话，究竟有多少靠谱的成分呢？这点自己毫无把握。既然如此，怎么能够去冒那么大的风险？想到这里，刚才稍稍冒起一点的劲头又迅速平息了下去。还是少去多事了吧。现在这种静寂，慢慢去习惯就好。刚这么将自己说服，又一个非法联接强行进到了她的私宇。搞得潭凊有点莫名其妙，甚至来气了。这个私宇可是当初她跟千趣专门为了避开本体文明的任何网格而特别制作的，除了唯宁外，再没其它智体知道它的存在。刚才欣王的假智体非法联接进来还可以理解，毕竟它或许在这网格世界内有着一些特殊的权限，而且也有能力冲破自己的私宇，可现在这个闯入者又是什么来头呢？来者一上来就有点不太客气，朝着潭凊调侃道：咱们可是久违多年的老朋友了，怕是认不出来了吧？潭凊经过了如此漫长的人生，认识相交的人自然既多又杂，突然提起什么多年的老朋友，这就跟没说一样。她沉默着，没有搭腔。来者向她展示了下自己曾经的模样，竟然是萨鲁！确实是久违了。潭凊一时愣住，还是没有说话。萨鲁便继续道：前阵子还听说你要回旧世界来找我，想知道我是否尚在人间。这不，我主动上门了~
潭凊喃喃道：这你也知道……
萨鲁笑道：当然。这么多年来我的潜遁水平锻炼得那可不是一般的高了。不然怎么活到现在。不过我这潜遁术大部分时间都没用在猎潜游戏中，而是用在你们的周围了。
潭凊惊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我们周围活动？
萨鲁有点得意地回道：嗯。你们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对你们早无恶意，不然你们也就没有今天了。
潭凊道：你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却又没有任何行动，为什么？
萨鲁长悠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只是想欣赏一下你们在几何上的研究过程。
潭凊有点诧异，奇道：你不去玩猎潜游戏，跑来欣赏研究几何？
萨鲁道：所以说我早料到你不会信了。当初，我在第一次粗粗看完你父亲的手稿之后，就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感。那时我就隐隐觉得自己对他的追猎行为是个巨大的错误。在我将手稿全部交给你们之前，我又再次认真读过一遍，然后就更加确定了这点。里面的内容是如此奇妙而伟大，相比起猎潜游戏的刺激性来说，其中蕴含的美感简直是妙不可言。更别谈隐藏其后的深邃可能性了。
潭凊插道：你还能理解欣赏到这种程度。实在没想到。
萨鲁应道：确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本以为自己是个天生的追猎嗜血者，哪里会想到自己突然有一天被这种极致抽象的玩意儿迷住。当然，这还只是个开端。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犯下了一项惊人的罪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你父亲的手稿还算齐全，于是，我也就答应交还给你们。当然，还带有一点小条件。可这点小条件最终让我吃足了苦头。这就实在是没必要细说了。这点你应该能想象得到，而且也正中你们的意。
潭凊回道：毕竟你现在还活生生地在这里。而我父亲却没能看到此时的一切。
萨鲁道：关于这事，我深感遗憾。请相信我在这点上的诚意。
潭凊没有吭声，过了一小阵才道：那你今天闯到我的私宇究竟是什么目的？
萨鲁道：这也是我迫不得已吧。要知道，我当初得知自己被你们耍了一通，成了永久性的潜遁者，自然对你们恨之入骨。你们并非游戏者，我就不能对你们干些出格的事，但我却一直持续关注着你们，想找点机会也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可接下来，这世界却在你们的推动下，一次次地巨变，而且还都是依着树义手稿上的蓝图来实现的。这些巨变带给我的心理冲击，自然又远超我当时自己读手稿时的那点领会。于是，我渐渐脱离了游戏的潜遁，而开始在你们周围潜遁起来。我要在暗处慢慢看着你们如何思考，如何研究……尽管我无法理解其中的一些具体细节，但还是能大致体会到那番探索未知的奇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