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修身立志（1 / 2）

透过窗，南希注视着自阁楼出之童。目送彼等，暗忖己亦当筹备启蒙首课。

然首课应授何知？孩童皆已识字，在毒鸷教导下，有者甚至涉猎三楼诸子百家经典，然此乃少数。多数童仍显稚嫩，且南希并不欲其长成如卫庄、盖聂般无表情之人。

南希思及无名，若在，其必为阳光般良师，各方面均称职。

可惜，斯人已逝，天下恐难觅第二位无名之辈。

……

沉思间，时光飞逝。童已练拳一套，纷纷就早餐去。南希亦理出些许头绪：孩童乃模仿高手，大人徒教无益，更应身体力行，实践所教之道与理论。唯有此，孩童始能真切领会。

是以，南希添一重任：夜深孩童就寝时，教导成人。纵使需装模作样，亦须为之，事属至要。

…………

堂外，初为人师者难免紧张兮兮，未入门槛掌心已汗涔涔。转念一思，凡事皆有首遭，度此则万事皆顺，南希如是自慰。

南希举步入堂内。堂饰宛若七八十年代之课室，想毒鸷亦费尽心思于此。南希至讲台立定，俯瞰下方孩童，彼等静坐椅上，目光集于高台之南希身上。

南希暗舒长气，目光张合间，笑容渐自面露。

彼握起讲台旁之粉笔，于背后黑板郑重书四大字：“修身立志”。此为南希欲授童子之第一课，亦为其己之首要课题，盖亦自立志之时。

见此四字，曾至阁楼三层览儒家经典之数童显悟容色，余众则皆露疑惑。

南希旋身，走下讲台，面对众童言道：“今日乃我授诸君之启蒙课——修身。”

“何谓修身？涵养个人之道德品性，力行实践，即是修身。《小戴礼记》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亦即，修身乃人之始，为成君子必由之初步。”南希徐言，目光扫过众童，语缓意重。

“‘身不修则德不立，情操不陶则私欲难禁。’未尽修身之功，无以成纯粹之人，高尚之士，精神完美之辈。”言及此，南希目中不禁泛起缅怀之色，其所怀者，正是令其首肯心服之人——无名是也。

“‘师，何为修身之本？’尔等或有此问。甚简，即立志是也。孔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人之无志，犹航船之无舵，修身若无所依归。故凡言修身，必先立志，志高则心自净矣。”南希续讲。

……

南希逐一解说，耐心解答童蒙之问。惟至一问题，待课终南希始答之：“何谓君子？”

“‘君子’，于各人均异。吾曾遇一人，彼身上见君子应有之德：从容、淡泊、坦诚。面死亡，亦自若带笑。”南希如是答。心中矛盾：愿童蒙长成如无名般人物，然又不愿其步其后尘。

……

毒鸷与鲸鲵，不知何时，已立课室外。毒鸷懒洋洋倚墙，双手抱胸，侧目望鲸鲵言：“罗网近来纵容至此？”复瞥鲸鲵隆起之腹。

“罗网规矩，尔应悉知，为诛目标，无所不用其极。”鲸鲵一手抚摸腹间，缓声应之。

“何故仍留腹中骨肉？”毒鸷问。罗网内，利用孕体行刺者非鲜见，久之成一套标准流程。然，多不留婴孩。留孩女刺客，或因行刺败露丧命，被目标所杀，或遭罗网之手。余下者，或叛离组织，消失于世，或产子，使其继承己业。

“吾未知。”鲸鲵迷茫，虽受无名启迪，仍旧不解何以留下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