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31(1 / 2)

  手里还拿着那件里衣。

  “……能不穿吗?”方临渊看向它,无力地问道。

  赵璴没出声,却将里衣往前递了递。

  那就是不能了。

  想到这死狐狸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方临渊叹了口气,一把扯过那件衣服,背过身去,利落地将身上的衣袍换了下来。

  罢了,一件衣服,总不会勒死他。

  “有事就说吧,我急着进宫。”他边换衣服边说。

  却在他脱下衣袍的刹那,身后没了动静。

  直到他衣服全换下来,也没听见赵璴开口。方临渊正狐疑着要转头看看这人在干嘛,就听见对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是……”

  很轻,却有些哑,半天没有下文。

  “嗯?”

  方临渊回头,就见赵璴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背脊上。他按着自己肩胛往下一看,便见是他背脊之上横亘的那道旧伤。

  从他的角度看不完全,只看得到一角,像沙蝎的尾巴。

  方临渊顿了顿。

  赵璴不提,他都快忘了。

  这道伤是他十六岁那年落下的,在他第一回 独自领兵上阵的时候。他不顾劝阻出城与突厥骑兵近身而战,敌将的马刀又重又锋利,砍在背脊上的刹那,像是他的脊柱都被横刀砍断了一般。

  旁人都说,挨了这样一刀,定是要没命的。但当时的他,却只记得涌出的血染湿了盔甲,他在黏腻炽热的鲜血中,回身将敌将的头颅一枪挑下。

  至于多痛,不记得了,因为那一日,他被俘的兄长自尽在了黄沙滚滚的阵前。

  “你说这个啊?”方临渊垂了垂眼,继而笑了笑,轻飘飘地说道。“是,马刀砍的。”

  他只当赵璴在锦绣堆里长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伤痕,难免有些新鲜。

  但他却不知,那样肌肉匀停的后背上落了这样长而骇人的一道疤,是会刺痛人眼睛的。

  他身后的赵璴仍旧没有说话。

  方临渊只当他从来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就不理人了,便也没跟他多说,回过身去,利落地披上赵璴给他的衣服。

  他背对着赵璴,看不见他收拢在袖下的、渐渐收紧的指骨。

  待换好里衣,他转过身去,拿起惊蛰等人已替他挂好在架上的冕服。

  却听赵璴在这时开口问道:“你现在就要进宫?”

  还带着点儿尚未褪尽的艰涩,方临渊没回头,只当是他出门前喝了太浓的茶。

  “是。刚才我属下的人送来消息,说那仁帖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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