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7(1 / 2)

摸索研究半天,秦采薇发现这锁链虽看着粗笨,但其实构造并不复杂。

两个半圆的铁片被插销合在一起,顶上一个小孔,应该就是锁眼。虽然钥匙找不到钥匙,不过若是不追求脚镣的完整性,拿工具将那上锁之处掰断应该也不难。只是她家似乎没有钳子之类的东西,若要开锁,恐怕还得找人借。

刚想到这儿,铁链突然“哗啦啦”一响,从她手中滑出。

秦采薇一愣,抬眼便见傅清忱焦躁的呓语着什么,额上布巾掉到了床上,整张脸烧得绯红,眉头深深皱起,面色挣扎。

饥饿和毒打早已让傅清忱的身体虚得不能再虚,他刚才不过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做殊死一搏,现在这口气散了,他的病反而一起发作起来,愈发严重。

秦采薇赶紧给他换帕子,才刚在床头坐下,便察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抖,“冷......好冷......”

他已经烧得有些神志不清,秦采薇知道人在发烧到一定程度时,不仅不会感觉热,反而会觉得冷,这是因为体温没有的达到免疫系统设置的阈值,但即便如此,首先要做的还是降温。

她将傅清忱身上的被子掀开,刚打算把他的上衣也脱了,他却挣扎起来,瑟缩的朝后躲,“好痛......好冷......”声音低低,像是呜咽的小兽。

秦采薇坚定不移的将人给制住,见他虽不满的皱眉,却因力气不济渐渐停了挣扎,便赶紧将他衣裳剥开。

哪知就这瞬间功夫,刚还放弃抵抗的人却突然伸手将她抱住了。

夏衣单薄,秦采薇只觉箍在腰间的手就像是烧红的烙铁,热气透过薄薄的衣裳传递过来,热得她几乎快要冒汗。

她想要将人推开,手才刚触到对方的肩膀,底下就传来一道带着祈求的呜咽,“不要......不要......”

秦采薇手一顿,低头去看,却见傅清忱双手死死拽着她的衣裳,整个人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她,见她不动了,皱着的眉终于松开了些。

被个半裸的美男抱满怀,秦采薇有些尴尬,想强行将人推开又怕刚包扎好的伤口再崩裂,再加上后面困劲上来,也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刺骨的寒风如利刃切割着行人裸露的肌肤,雪沫扬沙一般铺天盖地的卷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啪!”

马鞭狠狠抽在背上,单薄的囚衣立刻被撕破,斑斑点点的血迹才刚从皮肤渗出便顷刻凝固,面上泛起一层霜白。

“该死!要不是为了押送你们这群乱臣贼子,老子用得着大雪天的出门吗?!”押差骂骂咧咧。

他时不时挥舞手中的鞭子或是对囚徒踹上几脚,发泄怒气,听着这些昔日高坐堂上,身穿绫罗的贵族们惨嚎求饶,他的心情便会好上许多,却不想这一鞭子下去,对方却似木头一样毫无反应。

“去你娘的!还跟老子摆臭架子是吧?!”鞭子再次甩出,几乎抽得那男子踉跄一步。

押差本以为此番男子该求饶了,哪知他却依旧面无表情,眼神漠然得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能掌控自己生死的押差,而是一只可笑的臭虫,根本不值得放入眼中。

“行!你小子骨头硬是吧?老子倒要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一脚将人踹到,押差气急败坏的对着他拳打脚踢,地上人却半点反应也无,若非眨眼,简直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同行的押差见他快把人打死,赶紧过来拦,使眼色道:“这些人要是死在发配路上也就算了,现在可还没出京城呢。”

流放路远,囚犯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死了最多扣些俸禄,可现在还在京城,擅自把人处置了就是违反命令,这罪过就大了,押差只好又骂骂咧咧的住了手。

察觉到身上的拳脚停了,傅清忱喘笑一声,撑着地慢慢站起来,蔑视的态度气得那押差又要发怒。

“快点!快点!赶紧把这小子丢了,这大雪天的真是冻死个人!”

流放的队伍刚出城门不远,后头便粼粼驶来一辆马车,两个小厮打扮的人抬着一卷草席下来,脚步匆匆。

旁边就是乱葬岗,近来新皇登基,因为造反被牵连的人太多,有名有姓的都拉到菜市口砍了头,断头台上的地砖一月来竟是未曾干过。

至于一些不太重要的小鱼小虾就更多,乱葬岗上的尸身早已堆成了山,此刻大雪纷扬,竟也未能将其完全覆盖。

众囚见惯生死,早已麻木,见小厮将人丢下,连多看一眼都不曾。

不料那冷漠得不像活人的男子却突然怪叫一声,发疯般朝那草席奔去,众人被缚在一起,他一动,众囚便被拉得踉跄,那男子自己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木枷被摔破,碎屑飞溅插/入男子颈侧皮肤,鲜血汩汩流出,染红半边囚服,可他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爬起来就要继续往那边跑,口中喃喃叫着什么,椎心泣血。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尸体”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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