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 / 2)

  附和声被阴沉狠厉的话音打断,众人望向门口,皆是一愣。

  “见过太子殿下。”

  殿内无不恭敬行礼。

  才睡起的傅陵一进来就听见这种事,登时不高兴了。他径直走到那小吏面前,眼神像要剜了他一般。

  “孤问你,把流民砍了,这是谁的主意?”

  众人被他气势骇得说不出话。那小吏支支吾吾半晌,什么也没吐出来。

  傅陵不再问了。一个暂代凉州事务的六品主事,居然敢下达这种命令,不可能无人指使。

  至于是谁置边境安危于不顾出这种馊主意,他大概也能猜到。

  他点了两个齐务司的人,目光如炬,干脆地命令:“你们立刻前往凉州,就一件事——拦住那个姓朱的。”

  “所有流民,都不许伤一根毫毛!”

  “等等!”那二人领命要去,却被吴钩的话音阻止,“属下不解,朱主事此举杀鸡儆猴,殿下为何要拦?”

  他性情耿直,在东宫资历又老,向来这样说话。

  傅陵落座主位,带着薄愠:“杀了流民,凉州百姓是畏惧退缩还是揭竿而起,谁说得准?”

  这话一出,众人不敢再说什么。吴钩却突然来了句:“殿下这想法……是出自本心,还是听旁人说的?”

  殿内目光都疑惑地望向他。

  吴钩便又叹:“不可因人举言啊……”

  这么一说,众人就全明白了。自打傅陵不顾阻拦把陆子溶带回东宫,大家就觉得太子割舍不下和昔日恩师的情谊,对此人颇多偏袒。没想到过了这些天,太子殿下做出的决定也越来越向着凉州人。

  大家便猜测,那姓陆的从小长在齐国,他来大舜为官,说不定就是这个目的。

  不过是寻常的谏言,也不知哪里惹到了傅陵。他面上恰到好处的愠怒突然加深,“吴钩,你把话说明白了!孤因谁举言了?”

  下头这些人中,不少在陆子溶到的那天便跪过,此时又来一次,纷纷朝主座跪下。

  傅陵的目光扫过他们,像是要在每人脸上烧个洞出来,一字一句不无狠厉:“如今孤代理国政,总掌齐务司,是听从本心还是听从他人,皆由孤一人决断。谁要置喙,便先来坐孤这个位子。”

  “既然如此,殿下何不遣散东宫客卿?”

  冰冷沉着的话音从殿外传来,整个大殿似乎瞬间被冻透了。

  可说完之后,那人连着咳了几下。

  陆子溶换了月白色长衫,束带矜庄,面容端肃,款款进入大殿。只脸色有些许苍白。

  傅陵脱口而出:“你来做什么?!”

  昨夜陆子溶问他时,他便知道对方今日兴许要来,他并不介意让陆子溶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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