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8(2 / 2)

  陆子溶望着这花里胡哨的衣裳,蹙眉。

  出了城门,穿越田野,绕过半座山,从一处缝隙进入群山环绕之间。一栋小楼孤零零立在那里,四周全无人气。

  车停在楼前,陆子溶看清牌匾上「怀安楼」三个字,早已遍染灰尘。

  怀安楼?他记得这个名字,当年京州府下令搜查此处,还是他这个太傅运作的结果。

  进入年久失修的楼内,大堂正中是宽敞的台子,台柱上挂着破旧的帷幔,似乎是用作歌舞的。

  傅陵大大咧咧往前排一坐,装模作样叹道:“陆先生生辰,学生本来该给你备些节目。这里原本舞榭歌台,可惜啊,不复从前了。”

  傅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挑眉道:“陆先生这身衣裳倒是适合舞乐之事,不如到台上唱两段?”

  陆子溶愣住。

  他曾想过,傅陵已经把他从头到脚扒了个干净,连他最私密的模样都看过,这该是莫大的羞辱了吧。只要这些他都忍过去,这孩子还能怎么欺负他呢。

  ——却没想到还有如此花样。

  “倒是会一些。但多年未曾做过这等事,生疏不少。”

  “献丑了。”

  陆子溶说着,从容向台上走去。

  一袭红衣迤逦,遍地冶艳模糊了孤高身形。

  歌舞,他也学过。那些卑微地取悦人的法子,他都会。

  将昔日的太傅扮作伶人,对于傅陵来说,可能只是新想出来的取乐花招。而对于陆子溶,却是一段不愿记起的屈辱回忆。

  不过这些事,也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低低的唱腔伴着衣袖摆动,与这破败小楼格格不入。可绝尘公子无论做什么,自是道不尽的风流。

  傅陵靠着椅背,双臂伸开,懒懒望着台上。

  起初他觉得很解气,陆子溶毁了这个地方,那便让他沦为这里的伶人,以色侍人,卑微低贱。

  痛快之后又觉得不对。当年陆子溶将怀安楼屠杀个干净,如今只是这样,怎能解气?

  ——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傅陵狠狠闭了闭眼,不再想下去。

  “够了。”傅陵冷厉望向台上之人,朝旁边一指,“二楼尽头那间屋子,今夜你就跪在那里。”

  他对陆子溶只能是恨。别无选择。

  “遵命,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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