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30(1 / 2)

  陆子溶无奈道:“这些银子都是在东宫拿的。人都是你的了,何况钱呢。”

  怀里的人似乎十分受用,把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陆子溶望着这个二十一岁的「孩子」,顿时感慨万千。

  他在傅陵背上拍了两下,柔声道:“贫苦之人不能终身依靠救济,自力更生才是正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阿陵做得很好。你能将百姓生计放在心上,陆先生很欣慰。”

  仿佛二人仍是旧时的关系,傅陵看上去挺喜欢这个游戏,他环着陆子溶的脖颈,撒娇道:“那是自然。这些天我每做点什么,陆先生就在我耳边说凉州百姓如何如何,我这不是谨记先生教诲嘛!”

  看似无心的话触动了陆子溶的心绪,他垂目沉思片刻,别过头去,轻声问:“那这么说,倘若……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不能陪在阿陵身边了,你可还会记得我说过的话么?”

  这话说完,陆子溶便看到傅陵眼中喷涌而出的怒火。

  他被用力抵在靠背上,听见咬牙切齿的话音:“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陆子溶扭过头避开目光,淡淡道:“也许哪天就病了,死了。或者朝中什么人要欺负我了,翻旧账给我安个罪名,到时候殿下不想护着我了……聚散无常,谁说得好呢。”

  下巴被掐住,傅陵转回他的头,强迫他对视。

  “你不就是畏寒的病,等这趟回去,我把全城最好的大夫都给你找来;若谁要欺负你,就得先过我这关。就算哪天你死了,你是我的人,也得埋在我家的坟里——陆子溶,你哪也别想去,听懂了么?!”

  外头有随从,他的话音并不大,可字字句句都饱含愤怒,直扑在陆子溶面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子溶沉着目光望向他。许久,他拿开傅陵掐自己下巴的手,低头在那充血的唇边落下一吻,“随口一说罢了。”

  “这么多年日夜担忧,早已成了习惯,凡事总往坏处想。若我能选,自然想一直陪在阿陵身边,就怕出什么意外,由不得我……”

  云淡风轻的话语好似一盆水,浇灭了傅陵眼中怒火。他恢复方才天真烂漫的神情,一把抱住陆子溶,喃喃道:“陆先生以后就别操心了,有我在呢。除我以外,没有任何人能伤到你。”

  陆子溶唯有在心里苦笑。

  “就该把你绑上……”

  密实的吻落下来,二十出头的青年血气方刚,每日都要欺负他几次。陆子溶闭上眼,轻车熟路地回应着。

  虽然傅陵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从方才那激动的语气中,他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傅陵是在意他的,哪怕是主人对所属物件的那种在意。他死后,傅陵应该会哭上几日,然后一段时间内都不好意思违背他的主张。

  这段时间,加上他生前的时间,用于平定凉州祸乱,大约是够的。此后若傅陵再做出什么荒唐事,就算让致尧堂杀了他另立太子,对大舜来说也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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