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1 / 2)

  傅陵正试着站起来,却似乎忘了保持平衡的方法,再次跌回去,苦笑道:“我腿上伤了不好走路,便在这里过一夜吧。”

  当夜,心月楼不少客人选择留宿,房间挤得满满的。但花继绝这样的客人自然是自己一间,伙计还为他送去铺盖被褥,见他背对着不转头,肩膀一抽一抽的,没敢跟他搭话,放下东西就匆匆出去了。

  深夜,心月楼留宿的客人们纷纷进入梦乡。突然,大堂里响起「咚咚」的敲击声,惊醒了众人。伙计连忙顺着声音上了二层,最后停在花公子的门前。

  一下接一下的碰撞敲打,伴随着嘶哑的低吼与呜咽,从屋里传出。伙计敲门,颤抖着叫了几声「花公子」,见无人应答,只得打开屋门。

  房间里,花继绝满头是血,正疯了似的捶打墙壁,口中含混不清地念着什么,隐约听出「陆先生」三个字。

  陆先生?是每日与他同来的陆公子么?为什么要叫「先生」?

  伙计不解,上前试图和他说话,对方却全似未闻,拳头沾满了血,仍固执地砸向墙壁。

  伙计没有办法,只得叫了几人将他制住。这姓花的声嘶力竭地挣扎,可他是个瞎的,反击毫无章法,仿佛只是在宣泄什么,只是在发疯。

  幸好此时暴雨已转小雨,花继绝被绑在心月楼的车里,送回了官府。

  官府中,花继绝的随从被半夜叫醒,将他们的主子送回房里。此时昏睡的人已不再挣扎,梳洗包扎又是好一通折腾。

  终于把主子安顿得睡去,两名门口守夜的随从一边擦汗一边交谈:

  “花公子也就刚来时会这样,有好一阵没发作了,今日是怎么了?”

  “那会大夫说是心病……难道今日公子受什么刺激了么?”

  “不该啊,那心月楼的说,公子下午和一名相熟的公子在茶楼坐着,什么也没发生啊……”

  他们正在絮叨,忽见不远处的墙后探出两个脑袋,鬼鬼祟祟看向这边。

  “那是知州的人。”一名随从拽了拽另一名。知州和花公子向来不对付,出点什么事都要来监视。

  另一名随从则冲那边大喊:“看什么看!花公子好着呢!”

  “听说花公子身子抱恙……”

  两名随从合力打跑了偷窥者。

  傅陵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身上疼得厉害。他摸到头上和手上都缠着纱布——这样的情形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是又发疯了吧。

  回想睡下之前发生的事,他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一会是陆子溶贴在他耳边,温柔而坚定地向他许下承诺;一会又是他摘下蒙眼布后,陆子溶冷淡疏离的语气。

  他抱着头缩进被子里,面容痛苦地扭成一团。

  他早该逃走的。既然并无接近陆子溶的目的,就不该接受对方的邀请,与他日日见面,情不自禁地吻他……自己是满足了,可陆子溶怎么办?

  听到对方许下那样的承诺,傅陵心里又甜又酸;那时他便知道,这一切该结束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