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玩乐1(2 / 2)

每日来叫不说,还总偷偷分东西,要知道除了过年,村子里大人还是小孩沾荤腥可是掰着手指头能数出来。

鸡蛋,鸟蛋,也是属于荤腥以内的。

“我给送回去吧。”

孙氏看着大丫她们满脸不舍,想说什么只能叹口气点点头,看着儿子小心的捧着往外走。

之前给了些野菜、树叶什么的收下无碍,做饭让给去一碗,当做邻里来往,但这可是鸟蛋,太贵重了,小孩子嘴巴不严实,大人知道就算嘴上不说但肯定得心疼的揍自家娃。

在刘家村自然姓刘的占了大多数,不过即便是旁的姓,大多也能沾上亲。

他家跟大狗家就隔了一条巷子,裂开的木门大喇喇敞着,在门口喊了两声没应就直接走了进去,房屋墙也跟自家一样泥巴糊的不规则石头块,低矮普通,不过比自家少了两间屋。

他家父母下地没回来,大狗已经做上饭,二狗正在往炉灶里塞着柴火给烧着火。

看着小柱来,大狗直接皱眉就挠头,手里发黑的勺子却没停。

刘小柱一看就知道这是心虚,自然肯定鸟蛋是他给的,明明自己这啥都没说。

要是不知道来意,肯定第一时间就放下勺子,赶紧问什么事了。

放下没走两步被拽住,手里又被塞了回来,二狗看的眼睛睁大,他哥扒鸟蛋的时候他可是从旁看着的,那时候小柱明明在挖野菜。

二人你塞我放下,二狗看的脑袋跟着鸟蛋转,嘴里流着哈喇子。

他手跟闪电似的把鸟蛋抓到,还用另一个手捂在怀里,不过他哥立刻又夺了回去给小柱。

二狗在爹娘面前敢对欺负大哥,但爹娘不在,他就很是从心。

别人不知道,但他是知道大哥为什么对小柱这么好。

去年冬的时候,兄弟俩和其他小伙伴在冰面上玩,突然大哥脚下的冰面裂了,亲眼看着大哥掉了下去所有人都傻了,只有小柱最快趴下拽住大哥,其他人被喊帮忙才回过神跑过去一起把人给拽了上来。

大哥浑身湿透哆嗦,小柱的上半身棉袄和胳膊也吧嗒吧嗒的,都跟水鬼似的,其他人包括他除了手都很干净。

这事当然不敢跟大人说,偷偷跑回家换了衣服,火盆前把头发烤干,大人回家看晾晒的衣服只说是玩脏了所以洗了,这事就过去了。

其他小孩都忘了,但他记的清楚,他也还记的其中有不少被吓的跑走,就连他这个弟弟明明离的最近也呆站着不动,他现在都不愿回想。

“你得收着,给你就是你的。”

“不行,我不要,运气多好才能掏着个。”

但结果还是刘小柱被推了出来,鸟蛋自然还被他捧着,看了眼被抵住的门只好往家走。

尽管知道都下地去了,但他还是捂着回到了家,怕被别人看见乱说什么。

边走边想着,曾经摔了个鸡蛋都不当回事,顶多心疼一下,哪料到现在这么宝贝。

回到家孙氏说她等会还给大狗娘,刘小柱点点头,“娘,等今后我要是有钱了就煮上五六个当饭吃。”

话音一落,厨房里都是笑声。

刘小柱看着又点头补充了一句,“到时候娘你和爷奶二叔三叔他们也都有,姐姐也是。”

孙氏没当真,但看着儿子这张脸还是说了句,“那感情好。”

“小弟,你真好,到时候我们俩吃一个,不,半个就行。”大丫二丫眼睛有水光,没想到会念着自己,在这个家里大伯娘和小柱对她们最好了。

太阳缓慢上升,巳时(9点)左右门外老远就听到大人们说话的声音,也夹杂了汪汪狗叫。

自家有猫有狗,猫很神秘除了吃饭喊来,别的时候见不到,但大黄狗每天跟着大人们一起下地,还多次捉到地里的老鼠、刺猬、碴等破坏收成的捣蛋鬼。

刘小柱一马当先最先跑到门口挨个喊人,“爷爷,奶奶,爹,二叔,二婶子,三叔······快洗手,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呢。”

“哎,好。”

扛着农具进院子的亲人们脸都笑成了花,瞬间疲累消了大半,这种一进门就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极了。

院子里乌泱泱的十几口人却没有多少说话的,男人们个子高矮不一却模样相像,除了老刘氏一身深蓝色衣服,其他大人们都土褐色衣着,补丁也比小孩多的多。

领先的老头将农具直接给了老伴儿,没洗手往身上擦擦就把孙子抱起来,个儿不高的他脸庞黑瘦满是褶皱,头发花白,背也有点弯,却一下子就将小柱抬到了肩膀上。

“老头子,你小心点,别摔了乖孙儿。”

老刘氏嘴上叮嘱两句就将农具放到墙边,十几口人边洗着手边看着这一幕笑。

三柱正被娘摸了一把脸和手就说干净了,眼中羡慕的看着,忙被牵着手说赶紧去屋子里坐着去。

村子里都是鸡叫就起床,天稍亮就去地里劳作,等太阳高照就回家开始一日中的第一顿饭---朝食,第二顿饭得到下午申时(4点5点)吃完不一会天黑上|床睡觉,一天就过去了。

凌晨起床忙了两个多时辰,肚子早已咕咕叫,但大人们从小到大都如此早已习惯。

从爷爷肩膀上下来到奶奶怀里然后再是爹和三叔的抱,从院子到屋内,小柱脚就没沾过地。

发暗有裂纹的桌子,磕碰缺口的碗,凳子也有不一样颜色的腿,但一家人都老实坐着等着唯一站着的老刘氏分发食物。

一大盆子蓝紫色的野菜疙瘩汤,一箩筐里放着几个粗面黑饼子,但都看着抿嘴咽口水。

老刘氏最先给小柱呈上,捞底子的盛,看着就厚,笑着放乖孙面前,嘴上还让慢点吃;然后是三柱,这娃就低着头也不伸手,也不像小柱那样嘴巴甜的说着谢谢奶奶,还是老二媳妇接过去还要喂的架势。

虽皱眉看着,但也只是说了句都这么大了还喂。

孙子,儿子,老两口,然后再是媳妇和孙女,女人就都是汤外加两根飘在上面的野菜,不过也比水强多了。

粗面饼子男人们一人一整个,剩下的被奶奶撕成一块块,有大有小,然后再分。

小柱手里的饼子块头跟大哥的差不多,碗也只有一个缺口,是家里最好的碗,全家默认是他的专属吃饭家伙,小口小口抿着喝汤吃着,要是不喝汤,粗面饼子挺噎嗓子眼的。

此刻吃着这个饭,全家人都一脸的珍惜和满足。

村里很多人家的媳妇吃多口饭都得挨白眼,丫头们更是什么活都干但也被打被揍,指着鼻子被骂赔钱货。

在这个家都吃不饱饭却从没有一个人被饿着,而且老刘氏对孙女也不会像其他家似的非打即骂。

出去玩时,很多小孩都会直接说羡慕大丫二丫命好的话。

刘小柱喜欢这一世的家人们,所以总是想若是再有点钱就好了,起码粗面饼子他也想吃一整个的。

“今年这地头庄稼长势好,多亏了春雨水够。”

“是呀,前年春儿雨水少,地里粮食出的就少,一年饿肚子还没攒着钱。”

“希望接下来再下两场雨,等下个月少下点雨,老天爷可别弄反了。”

“老头子,一定有个好收成的。”

这个话题让饭桌上更小心,收成好不好是当前最重要,关乎全家人、全村人的命。

吃到后面大人们轻松的说笑,便谈论起家长里短的八卦,方才地头哪家跟哪家因为什么事吵架,两家女的抓呀挠呀的上手·····其他小孩都只是吃,计较谁多一口少一口,唯独刘小柱支起耳朵听。

大人们觉得小孩子不懂事自顾自的说,趁着这时候他就会努力的增加些信息。

可惜村里的事听过不少,但对于自己所处的地方还是不知道详细。

只知道年号是大周,现今兴隆18年,县名和府郡等是一概不知。

大人们过年时会去买年货赶会,但都是说去县城俩高大上的字,从来没有说过具体的,问大人又会笑着说问这个干哈,保准到时候记着给你买糖甜嘴。

那笑话的模样跟说他是馋猫似的,弄的刘小柱噘嘴。小孩似的被宠着,他倒是越活越耍性子。

虽然大概率觉的是不知名的朝代,但从小观察再加上各季节农作物和植被,北方是绝对的,冬季还会下好些场大雪呢。

刘小柱吃饭速度很快,慢慢最后只剩下被喂饭的三柱,那一点点细嚼慢咽的样子看的人捉急,不过吃完饭的都起身离开各忙各的,懒的说。

老二家的进门生了俩丫头,要起名招弟什么的但被老刘氏否决,她家的娃就算没好名字,也不能起这样的。

等第三个是男娃,老二媳妇立刻就支棱起来了,也敢大声说话了,干活也有劲了,但就是把儿子看的太仔细,走哪都抱着看着,不会让离眼前一下。

相比小柱三岁就满村子跑出去找小孩玩,三柱这都6岁了,是谁家的小孩都不会说。

三柱被这么养着,常常这还没开口那边亲娘就安排好了,家里家外都抱着老娘大腿躲在身后,怯懦胆小。

老两口说过多少次但就是不改,一说就回嘴这是夫妻俩的独苗,刘二郎也看不惯,但对这唯一宝贝儿子又舍不得揍,现在后悔也只能扭过头不去看。

两口子经常为此事吵的整个家都不安,不过老刘氏一大声就会结束,倒是也没闹的多么大过。

大丫二丫走出屋回头看了眼这喂饭情形,眼底藏不住的羡慕,自从这个弟弟出生,她们俩就没被娘管过,跟不存在似的。

尽管听奶奶和大伯娘说过今后有弟弟撑腰,嫁人有底气,但对弟弟的存在,二人还是有委屈和抵触。

厨房里老刘氏听完老大家的话皱了下眉,不过嘴上没犹豫就说:“这大狗家也不容易,这孩子间也不能厚脸皮不说声就吃了。”

当初大狗的爹娘是被分出来的,家里排行第二,闷头干活,不如长子有心眼,也不如幼子嘴巴甜会来事,当初分出来啥都没给,这些年是那两口子干出来的屋子和开荒养出来的熟地。

“娘,村里谁不背着说老的丧良心,都是自己儿子,怎么能那么狠心,最起码分把锄头,分个碗筷的,也不会让旁人这么说嘴呢。”

村里都讲究父母在不分家,人家倒好,把家业给长子和幼子都分了,就怕二子沾一点。

老刘氏也跟着骂了两句才摆摆手,转头去堂屋东屋打开床头边的木柜拿出两个鸡蛋。

略过三柱和老二家的,看着那碗里还有小半碗,好歹少骂了两句。

就这慢性,吃*都赶不上热乎的。

王氏所有心思都在儿子上,对着婆婆的话只当没听见,在儿子上她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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