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兔肉3(2 / 2)

刘二郎看着爹娘沉脸,立刻捅捅媳妇的胳膊,王氏看到眼神闭了嘴。

进了家关上门,老刘氏才说道:“不管怎么样,一个村里的,况且住的这么近,私底下说说罢了,明面上谁也不准多说。”

刘老头跟着点头,“对,就是这个理,听你们娘的。”

所有人点头说知道了,这才敢忙活起来。

王氏给儿子和自己洗完就赶紧去厨房,将这事说给大嫂听,有个事不说她得憋的慌,说完了又吐出一串脏话。

晚上饭大多比早上丰盛,太阳已然离山越近,云彩都被染的红、橙几色掺着,很是漂亮。

令众人惊讶的是,野菜疙瘩汤里竟然看到了蛋花的影子。

尽管很淡,定是打散了再倒入锅里,但香味是骗不了人的。

王氏看看大嫂,心里知道没有娘的发话,大嫂肯定不敢,于是直接问:“娘,今天有什么事吗?”

“今天小柱手伤着了,给补补,全家都沾光。”

老刘氏说完话,众人脸色一喜又都看向小柱,想着夸什么。

“奶奶,您别这么说,我这肯定比家里人差远了,听说当初大哥二哥下地还得您和爷爷夸赞了。”

大柱二柱双颊通红的低头,他们的确是喜欢种地,但明面上这么说出来,羞死人了。

大人们看看几个孩子,纷纷轻笑出声。

“咱们村里谁不是天生种地的好手,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从小就看就学,这个可不值得说。”

刘小柱还想说什么,但看看爹娘只得闭了嘴。

等老人动了筷子夹了菜,其他人才纷纷动起筷子。

煮的菜分了几个盘子,没有油水、没有荤腥、没有调料,清淡的很,只有最中间的一盘黑咸菜重味。

不过几个淡菜一会儿功夫就没有了,原因就是咸菜里的盐是粗盐,里面搀着小石子沙子。

村里有贩私盐的,比官盐便宜却不敢多买,官盐即便掺很多东西又太贵却必须得买点装样子,所以家家户户都是两样都吃。

咸菜嘛,本就是少吃的东西,叨个一根两根的,顿顿饭摆到桌面上吃不了多少,就算吃到嘴里小心点吐桌子上就是,不会咯到牙。

要是放在野菜汤里和面饼里,一咬一大口,那才是折磨。

况且,私盐就算比官盐便宜,但对家庭来说,依旧是很大的负担。

谁让是必需品呢,不吃这个没力气会死人的。

刘小柱觉得自己是饿坏了才觉的今天的汤太好喝了,或许不是放了一个鸡蛋,是两个。

这么想着,喝的更美。

正吃着呢,外面传来喊声,小柱二字很清楚。

“爷奶,我出去看看。”

跑出去开门见是大狗,手里端着个碗,上面还有个盖着的。

“让让啊。”

“今天我家有好吃的,你快端回去吧。”小柱说完拉着进屋,“你等一下,我给你盛碗喝的。”

大狗无语,摇头道:“我娘让我来送的,必须得放下才能走。”

“什么呀,只准你家给东西,不准我家交换了。”

大狗一想也是,却立刻警惕,“说就没说过你。”直接放到小柱的怀里。

不接就要掉,小柱赶忙抱在怀里,用了威胁才让站住等着自己。

他去厨房找自家的碗倒进去,赶忙进屋给盛满厚的,又盖上才交给他。

“行了,回去小心走,明早见。”

等人走了,小柱重新关上门,进了厨房,刚才太急了,这才发现竟然是肉香,抱起就跑着进屋。

“俺娘哎,这不是肉吗?!”

“看样子像是兔肉。”

大黄也捉过兔子,不过秋天多狩猎,春天没人进山,猎人也会让动物繁衍生息。

“这肯定是腌制好了过一冬的。”王氏说完还重重点头为自己的猜测加码。

“甭管怎么来的,这太贵重了。”老刘氏这一锤定音,不过她心里知道原因。

上午的时候她去找了大狗娘把事情说了,说俩鸡蛋当做是小柱给大狗的谢礼,也说是自家孙子赚了。

不过没想到,还有现在这场面。

孩子们看着大人祈求的眼神,好想吃啊。

算算,还是过年和正月吃过肉哎。

“这天可以放着,等下个月再吃。”

小柱子看看兄弟姐妹都没说话,但眼神都是可怜巴巴的,不免向爷奶求情。

挨不住撒娇,老刘氏这才松口,“那就一人吃一小块,明天放锅里菜都是肉味,是不是?”

“好。”这声音高昂的不得了。

肉被奶奶分配着放入嘴里,都没舍得咬,希望能化的慢些。

刘小柱看似往嘴里放,其实是偷偷放怀里,然后吃饼子喝蛋汤。

两颊鼓鼓的,吃得很香。

众人吃完,孩子们在院子里还在谈论刚才的肉。

“俺今晚做梦都得做吃肉的梦,真香啊,就是太快化了,还没尝着味道呢。”

“哥,俺也是。”

大柱二柱看向小弟,“弟,你说说什么味?”

“肉就是肉的味呗,劲道油滋滋的。”

几个小孩咕咚咽了好几口口水,眼神带着渴望。

“什么时候过年啊,好想过年。”

过年就能吃肉饺子,不饿肚子,都最期盼过年了。

小柱也点头,他也好想过年的时候啊。

等大人们忙活完,天色已经暗下去了,一溜男娃开始脱的精光,在院子里一木盆水洗澡。

“小柱,快来。”

“哦。”

毛巾擦擦全身,脏的地方使劲搓搓,最后一瓢水从头发浇下去,盆子里的水好似没变样。

小孩子洗完,男人们还会用这水接着洗。

水都是从村里的井里挑来的,扁担和木桶,倒入大缸里。听说院子里这大缸用了几代了,还好好的。

水流淌着直接进入青菜地,一点不浪费。

其他人都不会讲究刷牙,但刘小柱每次吃完饭就会喝口水咕嘟半天吐到菜地里或是鸡棚里,晚上还会用手指搓搓牙齿。

他很怕掉牙和烂牙,村里很多一口黄黑牙或是一口不整齐的乱牙,看着就吓人。

横一张,竖着一张,两张床中间有个布帘子,上面依旧也有补丁。

“爹娘,你们吃。”

小柱偷偷把肉拿出来,夫妻俩一愣对视一眼,心里又欣慰又心疼。

“儿子,爹娘真希望你别这么懂事。”

摸着儿子圆溜溜的大脑袋瓜,孙氏亲了好几口。

那边大柱二柱已经发出呼噜声,所以夫妻俩无需小心。

刘小柱被亲的眉开眼笑,又把肉往前递了递。

孙氏将肉接过来,“好,我们吃”可话音一落,快速的放进儿子的嘴里。

刘小柱脑子懵逼,嘴巴自动启动的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等回过神来,嘴里只有点香味了。

“娘。”

他扑到爹娘怀里,搂住二人吸着鼻子。

被笑话哭了,又抬头说没哭。

可真看到眼睛红红的,夫妻二人又连忙附和说没哭。

这晚他睡在中间,被母亲抱在怀里做了个美梦,一盘盘烧鸡烧鹅红烧肉麻辣兔肉围着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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